☆、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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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看夫人怎么了?”

傅南生暗暗心急, 男人想要拿了帖子,出府寻了郎中, 可床间女猪只说让嬷嬷过来,他只好避到了外间。

“爷,奴婢伺候您沐浴, 歇了吧!”

内室有嬷嬷和春草服侍照看,冬雪咬了咬唇, 瞥了瞥外间不断走动的身影,悄悄跟了出来。

“放肆!”

傅南生本就万分焦灼, 此刻眼底冒火,语气更是少有的狠戾, 抬眸间男人眸色阴沉。

“如今夫人身子不适, 你不好好伺候,我看,明儿干脆让牙行过来领了人, 养你何用!”

冬雪猛然抬头,脸上现出恐惧的神色,想到过往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 小丫鬟浑身颤栗, 抖如筛糠。

“奴婢知错了, 求大人饶命, 奴婢知错了……”

男人焦心内室的女子,看也没看一眼,绕过跪地求饶的下人, 抬脚进了内室。

清雨轩直折腾到下半夜,待重新换了被褥,唐依依喝了红姜水,这才重新躺下,知道夫人这时来了葵水,嬷嬷掩饰不住的失落。

“真的不用请郎中?”

傅南生这才知道女子来了葵水,男人疑心,依依的小日子好似提前了?

特别是傅南生瞧见柳嬷嬷脸色很不好,心下深深忧虑,不由问道。

“老奴估摸着,夫人准是前些日子受了寒气,又劳心劳力,这葵水来的凶,才会疼的厉害!”

唐依依身上见了红,两人倒不好安置在一处了,柳嬷嬷转身嘱咐春草去收拾书房。

“今晚大人就先歇到书房吧!”

男人眼巴巴的瞅着床上的女子,唐依依不舒服,傅南生只想在她跟前守着,男人实在不愿离开清雨轩,歇去别处,傅南生指了指临窗的榻。

“我认床……就歇那儿了!”

床上女子早已经昏昏入睡,大人又这般说了,柳嬷嬷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屈膝行礼,几人从内室退了出去。

成亲的第一个月里头,女子最是容易受孕,此时若是有了身子,以后不管这府里添了人,纳了谁,夫人这正妻都是稳稳当当的。

其实这也不怪柳嬷嬷想的多,夫人没有娘家人,虽然外家沈府富甲一方,可沈家在朝中没有权贵。

眼下瞧着大人,真是极好的,异常怜惜夫人,可再过几年呢,女子容颜易老!

如今府上就这几个小丫头,都有那处心积虑往上爬的。

柳嬷嬷早已看出冬雪的小心思,她并未放在心上,反正清雨轩早晚都要收进去几个通房,府里的丫头也好约束。

可傅大人终归是个男人,还是个得皇上青睐的男子,万一哪天大人要与那京中人联姻,夫人又是懒散的性子,到时候只怕处境堪忧!

熟睡的女子双眸紧闭,潸然泪下,到底是梦见了什么,女子竟这般悲恸,坐在床畔的男人,轻轻拭去女子眼角滑落的泪珠。

傅南生躺在临窗的榻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男人干脆起身看看唐依依,没想到就见着女子睡梦中落了泪。

是他,让她伤心了吗?

傅南生和衣躺到女子身边,唐依依躺下这么久了,还是浑身微凉,男人隔着锦被,把人圈进了怀中,呼吸里又有了熟悉的香甜……

后半夜床上女子睡的也不踏实,一会身子冰冰凉凉,一会额上又止不住汗津津的,还不停梦靥呓语。

只要女子稍稍不安分的微动,身旁的男人就跟着睁眼……

昏暗里,傅南生悄声穿戴好朝服外褂,静静的站在床边凝视,女子微微歪着脑袋,巴掌大小的脸颊露出,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离了他温热的怀抱,女子似感觉到了几分寒意,微微弓身,蜷缩成了一团,傅南生直起身,抱起榻上的薄被也给她添上。

时光飞逝,黑暗里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俯身过去,轻轻触了触女子脸颊,温热如玉,他这才慢慢起身。

此时的窗外,似泼墨渲染般浓黑,空中飘散着湿湿的雾气。

男人缓步走出去,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这瞬间,床上熟睡的女子慢慢睁开了双眸,眼底一片清明,分明是醒来已久……

唐依依翻了个身,看着头顶上的红色帐幔,她心底明白,一切不过是她的迁怒,傅南生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哪怕今日是他要娶了妾室,也无可厚非。

是呀!

正是因为如此,女子才会心中苦闷,却无处诉说,无人能懂。

第一次,唐依依有了逃离的念头,想要回到现代的想法如此迫切,在这里,她是如此孤独!

“夫人切莫贪凉,这次可是遭了罪……”

柳嬷嬷把郎中送出府,进了内室又忍不住小心叮嘱。

原来傅南生还是不放心,进宫途中弯道医馆,亲自寻了妇科郎中上门。

早上郎中过府看过之后,留下几贴温补的汤药,又叮嘱了诸多事项,只说要好好调养。

昨夜仓促,大人坚持留宿在了清雨轩,柳嬷嬷本想提醒唐依依安排通房的事,可回头见夫人病怏怏的躺着,面无血色,惹人疼惜。

只是素面朝天的夫人,嬷嬷竟也觉得真是天生丽质,怪不得大人一时丢不开手去。

柳嬷嬷张了张嘴,却不知怎的,心间念头微闪,不若再等等?

早膳,唐依依只喝了几口素粥,府中左右无大事,唐依依干脆“一病不起”,躺在清雨轩里躲清闲,懒得去理那些烦心事。

热气腾腾的鲜鱼锅子,方浩与常煜柏二人吃的畅快淋漓。

正是晚膳时分,两人约在了百味斋,二人来了以后,直奔楼上的雅间包厢。

方浩整日无所事事,满京城晃悠,京里哪间花楼唱曲好听,哪个胡同巷子有玩乐,哪条大街开了新铺坊,还真没他不知道的。

时下名声大噪的百味斋,方浩也吃出了另一个惊喜,男人妩媚细长的丹凤眼状似无意的轻挑。

“你可知道,这个铺子现在记在谁的名下?”

京里不知何时竟出了这种热锅子,吃法确实新颖别致,味道也是异常鲜美,只是常煜柏对方浩的话不甚在意,向来是芝麻大的事,方浩也总能一惊一乍。

方浩一副你完全不会想到的样子,似笑非笑,语气揶揄。

“就是那个刚刚嫁到京里的傅氏!”

上次二人去傅宅观礼,不想常煜柏竟喝的敏酊大醉,回去后,不过半日功夫,方浩就查得一清二楚,没想到竟还是个熟人,有点意思!

常煜柏一时尚未明了方浩所言,皱眉思虑,片刻后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望向方浩。

“……你说的可是真的?”

方浩瞧见男人惊呼,忍不住畅快大笑。

“如今这百味斋在京里大热,聚拢了不少的文人墨客,十分高调,这种事,本少爷随意派个人,略微一查,就能一清二楚了!”

方浩眉飞色舞,却也略微疑问。

“还有上次那首诗词,你说,这个祁王突然如此,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常煜柏早已见怪不怪,方浩向来肆意妄为,他这会早已沉静如初,沉吟着开口。

“照你这般说,这个傅南生真的归于祁王一派?”

“是……也不是……”

方浩垂眸,半晌才低低出声,方家铺子遍布京城,他的消息向来灵通,可是这次却怎么也查不出,这个神来之笔,究竟是何人?

所有的消息,似被人从中间斩断了一般,上次的诗词,最后也只能查出是从三王府流传出去的。

“若果真是祁王的人?”常煜柏困惑不解,心中尚存疑虑,“他未免太沉不住气?”

房内一物一件,一瓶一罐看似随意摆放,细处皆是用心所至,这竟是她的铺子?

是了,那时尚在青州,女子也曾开过饭馆,想起那碗清淡素面,回味甘甜的醉蟹,常煜柏久久不语。

如烟似雾,云气腾腾,雅间里的两人各有心思,默契的都没人开口。

一顿饭,两人吃了数碟鱼肉,又足足饮了一坛竹叶青,末了还似意犹未尽。

方浩又喝多了,常煜柏扶着他,两人踉踉跄跄出了百味斋。

“……跟本少爷去烟雨楼开开眼界?”

常煜柏抿着嘴角,幽暗深沉的眸子里未见波动。

“不了,今日要早些回府!”

像是早知道男人会这般说,方浩未置可否的摇了摇了头,酡红的面色竟显出几分邪媚。

“……那你走吧,甭管我!”

常煜柏没有理会喝醉人的叫嚣,叫过随侍的罗平吩咐。

“把方公子送回去!”

“是,那少爷您……”,罗平犹豫不决。

“快去吧,我自己回去!”

“大人!”

清雨轩的内室,丫鬟正准备把饭菜撤下去,不想这时候傅南生竟回府了,二人赶忙屈膝行礼,身后的冬雪满脸惧色。

傅南生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人,他满心挂念的都是那个身子不适的女子。

今日她未施粉黛,精致的五官上,唯有红唇不点而赤,面色苍白,异常醒目。

女子身形单薄,独自躺在床榻间,显得孱弱而娇小,我见犹怜,直让人挪不开眼睛。

前两次傅南生出府的时候,唐依依都没能起身,这还是她头一次瞧见他身穿着朝服。

朱色暗纹,窄袖窄身的锦袍,行走间,男人多了几分威严。

晚膳还是摆在清雨轩的内室,不过唐依依并没有胃口,看着将要撤下去的饭菜,几乎未动分毫,傅南生眉头紧锁,脸色黯淡。

“你们先下去!”

傅南生坐到床边,声音低哑,低声询问。

“郎中瞧过了,如何说,今日身子可有好一点?”

“你怎么回来了?”

唐依依讶异的抻着身子,想要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出来的方大公子,害怕大家忘了他,把他拉出来遛遛,嘻嘻!

话说某人,您是认床呢,还是认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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