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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舞蹈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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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我有过一双舞蹈鞋,但从来没有穿过。因为妈妈觉得学跳舞太辛苦了,所以让我去学了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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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一大早,许玖的父母就来了杨一诺家里给外婆拜年,还送了不少东西来。杨一诺昨晚睡得太晚,所以家里来人时她还没有起床。醒来洗漱后外婆就急匆匆让她带着自己做的糕点团子去许玖家拜年,午饭就留在许玖家里解决了,他们年年一贯如此。

到许玖家里时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连同杨一诺的一副。许玖接过杨一诺手里的东西,一边抱怨着她怎来这么晚,看到糕点又开心得嘴角都咧开。

“妈!一诺外婆又做糕团了!”许玖朝着厨房喊了一声,许玖的妈妈也正好端着菜从里面出来。

“一诺来啦,好久没吃到你外婆做的糕团了,大过年的辛苦她了。来来快点洗手准备吃饭。”许玖的妈妈招呼着,杨一诺也礼貌地打着招呼。

几人在饭桌上聊着天,提到许玖还有好多年才能结束校园生活,许玖的爸爸问了一嘴杨一诺:“一诺,你之后毕业了准备做什么?”

“呃…我还没想好……”突如其来的提问打了杨一诺措手不及。

“没事不着急不着急,我就是随便问问。”许玖的爸爸也赶紧补了两句,生怕杨一诺误会。

“我们之前去看你们乐队演出,我爸一直在说你们演得好,感觉你们以后可以往这方面发展一下。”许玖嚼着外婆做的糕团,含糊不清地说着。

杨一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前一次meteor的在外演出,她給许玖一家送过票,没想到他们真的全家齐上阵都去看了。但毕竟现在顶着校乐队的名头,以后怎么样很难说。

“哎,你们别给一诺压力,她一直很有主意的,人家想干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着呢~”许玖的妈妈也来打了圆场:“一诺,我们不理他们,想干嘛就干嘛啊~”

在杨一诺觉得自己人生已经陷入了冰窖时,是许玖一家人给了她力量,就算她置身悬崖也紧紧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弃过。这几年来,所谓家庭的温暖,都是许玖一家人给她的,杨一诺非常感激。

一餐结束,考虑到许玖家下午还要出门拜访亲戚,杨一诺吃完饭找了个托辞先回家了。许玖一家三口在送杨一诺出门后,又坐回了餐桌前。

“一诺……真的很像她妈妈。”许玖的妈妈说话轻轻的,但这句话半分不差地穿进了另外两个人的耳朵里。

他们还记得去现场看杨一诺的乐队演出时,站在聚光灯下的杨一诺,不管是弹琴还是唱歌,举手投足的动作都和她妈妈一模一样。当时在台下看着,他们都有些恍惚。

杨一诺的妈妈年轻时是一名舞者,学的是中国舞。她当时在y城的舞团表演,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可以用勾人心魄来形容。后来她遇到了杨一诺的爸爸,有了杨一诺。

杨一诺从小就被说像妈妈,从五官,到身姿,虽然没有学习舞蹈,但她耳濡目染中还是学到了妈妈的身段,也继承了妈妈优雅从容的气质,从小就是一位美人。

舞台上的杨一诺,把头发撩到耳后时,看着观众歪头笑时,点头摆手时,甚至鞠躬谢幕时,在许玖一家人的眼里,可以和印象里杨一诺妈妈的形象重合了。

而这一餐简单的午饭,杨一诺的谈吐举止,眉眼间的温柔都尽显她妈妈的影子。特别是她坐在对着窗户的位置,中午阳光斜斜的照到她身上,窗格中的光攀上她的眉尾额角时,那双柳叶眼中琥珀色的眸子,和她妈妈一模一样。

“但一诺越长大,越没有小时候活泼了。”许玖的爸爸叹了口气。

“她也没有以前开心了。”许玖捧着自己的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热茶。

“人家长大了嘛……”许久的妈妈下意识地维护者杨一诺,眼神却止不住地看向杨一诺刚刚用过的碗筷。

然而他们又何尝不知道杨一诺,长相举止和母亲相似,性格里的倔强不服输却和她父亲一脉相承。她现在的成熟稳重,是当年那一场痛彻心扉换来的。如果能选的话,他们宁愿杨一诺永远当个不懂事的小孩,也不要她经历那些。

或许是外婆提的突然,让杨一诺一下子直面逃避了这么多年的事,她这几天心里都好像被一个重物坠着,这个年过得她食不知味寝不安眠。

晚上睡不着,躺在床上的时候漫无目的地刷着短视频,忽然看到了一个女生的迪士尼游玩vlog,在vlog的最后一秒,那个女生拽着一把气球笑意盈盈地站在镜头前比着剪刀手,让人隔着屏幕就能感觉到她的幸福。

杨一诺转手就把视频分享到了meteor的群里,和大家聊了会天,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来排解情绪。确实也起了一定作用,最后互道晚安后杨一诺关上了手机,侧身入睡。

又是噩梦,整夜的,让人疲惫的噩梦。

在梦里她完全没有来由的狂奔,身后有一个人,看不清面容,但他手里提着一把斧子正在追她。没有别的念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命。

她跑到了一家博物馆,里面的隔间都非常小,她一个个房间跑进跑出,甚至从楼梯上滚下去,又站起来不管不顾只知道要离开这里。

最后看到眼前有一扇打开的大门,门外泛着白光,她义无反顾的跑了过去,穿过了大门,就失去了意识。

再恢复时,她在一个木板钉起来的箱子中醒来,有一个人正提着她所在的木箱,往山顶上走。

木箱装订不整齐,她从木板之间的缝隙中往外看,外面一片云雾皑皑,只有及远处的山尖和在风中萧瑟的树顶。她看到自己被一个穿着破旧麻布衣服的人关在笼子里,现在正走在一个平坦的地方。

往两边望了望,都看不到任何山石,她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这里是悬崖。

想到这时,拎着箱子的人站住了脚,把箱子放在了地上。刚想仔细看一下目前的情况,箱子就忽然被举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向悬崖下一扔。

在下坠的过程中,木箱忽然破碎,她好像看到了四周的青山绿水,也看到了这是一片死亡之地。

风声呼啸,失重感和恐惧感混合着无尽的疲惫,重重地砸向杨一诺的心脏。

砰!

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保温杯的手微微颤抖,却一口水都喝不下去。心脏还在狂跳,只觉得胸闷呼吸困难,又难以稳定情绪。就像是在梦里被人攥住了心脏,惊醒的那一刻手才松开,勉强从死神手里夺回了一口气。

杨一诺心里觉得无奈又害怕,寝食难安这个词说的恐怕就是现在的自己了。最终她还是没有再躺回被窝,靠在床上看着天亮。

时间就这样在日夜轮换中过去,临开学前一天,杨一诺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外婆看着它忙忙碌碌的样子,脑中无数场景轮转。那个只会抱着她要糕团吃的小女孩一眨眼,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总算合上了行李箱,好像比回来时更重些了,杨一诺拎着箱子站上了体重秤想称一下箱子有多重。而当她放下行李箱,想用刚刚的重量减去自己体重时,意外发现,自己过了一个年,比寒假刚回家时轻了快十斤。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色,厚重的黑眼圈,以及因为体重骤减而已经失去正常圆润弧度的脸颊。这哪像刚过完年的人呢?

不过现在考虑这么多也是浪费,与其想到让自己烦心的那个人,不如想想明早该怎么遮掩一下自己的憔悴。

不出意外的,回到宿舍室友们都惊呼杨一诺瘦了,和meteor见面时大家也上下打量了她很久,问她是怎么做到在寒假过年拥有这么丰盛的摄入时还能变瘦的。唯独见到季恺未时,她盯着杨一诺看了很久,但没有评价一句。

照常的见面,照常的期初聚餐,照常看到何杉和刘长安腻腻歪歪。

没错,自从初雪定情后,他们两个都变得格外潇洒。一个对于感情给予得更直接了,一个对于自己接受得更坦诚了。

也是好事,只不过每次聚餐,除了吃饭还要吃狗粮。

“下半年我们就大四了,你们什么打算啊?”钱博文难得正经。

“考研,本校同专业,我和导师聊过了。”何杉马不停蹄地给刘长安夹青菜。

“我还没想好,可能去做专门的家庭钢琴教师吧。”杨一诺有些心不在焉,她想到了许玖爸爸提的同样的问题。

“那你们呢?”钱博文忽然看向周先茗和刘长安。

刘长安一边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回去,一边感到疑惑:“我们才大二啊!考虑什么?”

“这个乐队啊,我们下半年就要退队的话,你们怎么办?”钱博文看何杉和刘长安在那和永动机一样无穷无尽互传青菜,没忍住说了句:“长安把青菜吃了!”

所有人都知道刘长安不爱吃蔬菜,所有人都在想尽办法让他多吃蔬菜。

“可是杉哥如果考了本校的研可以不退乐队的啊……”周先茗弱弱的提了句。

何杉轻笑了一下:“但如果不是我们五个人,我也不会想留在乐队。”

“那我也不想。”刘长安嘴里满满当当塞了一嘴青菜,好不容易嚼完吞下去才说出了这句话。

“所以咋整?”问题又回到了最开始。

“那不如彻底换代。”杨一诺看了看日历,算了算日子。

“可以。”何杉和钱博文都表示赞同。

“啊?那不是没人带了?”周先茗还记得自己刚进乐队时,还有曾经的学长偶尔会来看一看情况指导一下。如果彻底换代,该传递的内容恐怕会断代。

杨一诺考虑到了这个情况,看着手机日历说:“这学期保守估计我们有…三到四场校级演出是要演的,中间还可能有别的小演出找我们,总之我们这学期就尽量多接多演多刷脸。然后等暑假之前发招募,下学期一开学就直接筛选。”

“可以。”何杉接话道:“这样他们想来的人暑假能练一练,然后下学期我们可以边排边带新队,最后的换代演出我们演完直接换他们,也有个传承的感觉。”

两个大领导都发话了,别人自然没什么意见。既然大家都只留恋对他们来说唯一的meteor,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一顿饭热热闹闹的,也算是开启了新学期。

回到宿舍洗完澡出来,杨一诺擦着头发看到手机上有着季恺未发来的未读消息,点开一看:

“运动会有安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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