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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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我的第一个闹钟不是普通的敲铃闹钟,而是一个到点会唱歌的小兔子。早晨把闹钟摁关时它还会说一句:“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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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乐器搬回排练室整理了一下,这几天的疲惫和紧张兀然放松下来让人只想摊在椅子上。

大家也的确这么干了。这几乎已经变成他们几个的传统,每次表演完,如果不赶时间就必定会在排练室坐一会。没人练琴也没人说话,就这么静静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或者发呆。这个习惯曾一度让他们想买躺椅或是在排练室空地铺上软垫。

天渐渐暗了下来,排练室唯一的天窗也不再为室内提供光源,看来该出去觅食了。

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何杉站起来穿衣服了,另外几个人便也跟着套上了外套,收起了自己的东西。

十佳歌手的比赛还在如火如荼的举行着,排练室离操场不远,选手唱的歌能够完整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这个唱的感觉没有上一个好。”钱博文一边检查排练室的电源一边若有所思的说。

“我感觉差不多嘛……”周先茗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新贝斯收进琴盒里。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何杉率先打开了排练时的门走了出去,钱博文殿后关灯落锁一气呵成,正当他想转身往前走时一下子撞上了何杉的背影。

“哎哟卧槽你怎么不走啊站这儿干嘛…呢……”

钱博文的话还没落地,眼神就穿过何杉的耳侧看到了不远处的长凳上坐着一个人。

是刘长安。

何杉和周先茗站在原地没有动,钱博文被他俩堵在排练室门口也走不了,三个人站成了个三角形,呆呆地看着杨一诺在一秒的愣神后毫不犹豫地朝刘长安走去。

刘长安穿着一件大大的卫衣,带着帽子,手插在口袋里,看起来像是把自己整个人都藏进了衣服里。见到杨一诺朝他走去,他也起身走来。

“怎么坐在这儿?”杨一诺先发了问。

刘长安看着她,眼睛亮亮的。杨一诺看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这几天病养得不错。他看起来已经和几天前完全不同了,之前病怏怏的,眼睛看什么都像是糊着一片水雾模糊不清的样子,现在看来虽然还没有痊愈但精神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叫我来听歌,难道不管我晚饭吗?”刘长安缩了缩身子,看起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实际上眼神飘忽不定看着就像在打什么坏主意。

杨一诺盯着刘长安的眼睛,撇了撇嘴,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一刻她心里觉得如释重负,一块巨大的石头在此刻正在慢慢碎裂消散,终于赶着这秋天最后一阵风飘散了。

“走吧~一起去吃饭!”杨一诺刻意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让身后姗姗来迟的三位队友也能听到。

终于,五个人又照常并肩走出了地下室的门,伴随着一如往常的玩笑打闹,绽放这一个月来积攒的所有笑容。

“长安想吃什么?”

“火锅!!!”

“行啊,想吃砂锅粥是吧,走吧~”

“嗯??”

“我们长安小朋友真是长大了,知道嗓子还没好不能乱吃东西~”

“我说要吃火——”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砂锅粥嘛,满足你!”

“对啊,我们也好久没吃了,今天我请客啊~”

“耶~文老板万岁~”

“呜…我的火锅……”

听说文理联谊晚会和十佳歌手的现场张凌晗都去了,还拍了很多何杉的照片放在了论坛上。但配的文字话里话外都在阴阳怪气地指责meteor乐队和杨一诺不够好,配不上何杉。结果被学校里的同学一致抵制,让她不要把饭圈那一套带到校园里来。

忽然有一天一个id叫“邈若山河”的账号在论坛里发了一张由何杉掌镜的,meteor乐队的排练自拍照,照片里五个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平日里最高冷的何杉也不例外。而这张合照的配字是“最好的乐队,我最好的家人们。”那之后,张凌晗的账号就再也没有更新过任何内容。

还有人说,程喻光在得知金庭编瞎话抹黑杨一诺之后,在女生宿舍门口和她大吵了一架,金庭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我都是为了你!”声音之大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后来两人就分手了。拉拉队里也再也没人提过金庭,这个人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销声匿迹了。

而程喻光据说在一次篮球赛中不小心扭伤了脚,休养了好一阵,但还是留下了一点病根。篮球队就把他从正式队员调整到了替补位,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上过场了。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就像杨一诺说过的,这些路过你生命的人,在他离开之后,不论好坏如何,都与你无关了。远远看着,心里的遗憾、祝福、尊重或是幸灾乐祸,就让它留在那个人走过的痕迹上吧。

向前走的时候,不要再回头。

树叶枯黄,落尽,秋天很短,就这么一片一片的踏过了。

乐队排练室很快就恢复了五个人一块排练,就算刘长安有时还是会有点咳嗽,但他就算今天不唱歌,也要和大家一起出现在排练室里。

目前除了学校固定的圣诞节和元旦的“双旦晚会”之外,这个学期乐队待完成的表演就剩一个了,也是最麻烦的一个。就是上次开会时被季恺未和郭淮森忽悠着就从天而降的“彩虹夜跑”。

刘长安的嗓子还没有完全好,就算是到正式比赛那天,让他连唱三四首歌也已经是极限,必须要停下喝水休息一下才能继续。

而往常的主唱代理何杉和杨一诺都更擅长抒情慢歌,一个夜跑活动要的是氛围,如果两个人长期在那唱情歌恐怕大家都不想跑了只想回宿舍休息。

选歌也是一大难题,怎才能既调动氛围又不至于太费力太辛苦,这些问题已经困扰了乐队很多天了。这么多歌要准备,如果再不完成选曲,那接下来的排练必定又是生死时速。

刘长安趴在桌前,看着摊满一桌的谱子和改了又改的选曲单,毫无头绪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何杉拿着两瓶水走了过来,拿起一瓶自己喝了几口后顺手放在了刘长安的旁边,然后把他那只在头上捣乱的手抓了下来:“别薅了,本来就没几根。”刘长安好像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一样,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指甲看了起来。

何杉也没多搭理他,转身把另一瓶水拧开放在了杨一诺面前:“喝水。”杨一诺已经盯着电脑搜索了两个多小时歌曲了,整个人都木木的,下意识回了一句:“又要喝水了?”

“什么叫又要喝水了?你今天喝过水了吗这位小姐?”何杉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杨一诺这才反应过来,心虚地耸了一下肩膀,默默拿起了水瓶灌了几口。

周先茗躺在椅子上仰着头,不带丝毫犹豫的脱口而出:“学长~你怎么只给一诺姐拿水不给我们拿呀~”那语气百转千回对比张凌晗有过之而无不及。

排练室瞬间爆发出一阵笑声,刘长安后来也是听了不少张凌晗的故事,对学长这个词记忆尤为深刻。虽然他的神游还没结束,但并不妨碍他跟上了大家的笑声。

何杉也没忍住笑出了声,但他又努力憋笑试图正经地回答这个问题:“那是因为一诺自己永远不记得喝水!我刚进乐队第一年的夏天演出她就热得下台就中暑脱水。”这件事只有杨一诺和钱博文知道,所以早在刘长安和周先茗来乐队之前何杉就已经养成给杨一诺拿水的习惯了。

解释完之后他又一脸狡诈模样眯着眼睛看着周先茗:“周周你要是再学她用这种语气说话小心我半夜摸进排练室把你新贝斯弦绞了。”

而周先茗依旧仰着头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还恨不得把脚架到钱博文椅子上实现躺平。她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说:“啊,你要绞我的贝斯,我好害怕呀。”真是听起来一点都不害怕。这个外人眼里精致可爱的贝斯萝莉在排练室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

这时钱博文沉思了半天,忽然开口了:“你们觉不觉得,何杉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管头管脚的。”

“那叫大管家~”杨一诺纠正道。

“我哪有……”何杉反驳着坐在了位置上,还没坐稳就直接伸手向刘长安:“哎!别咬指甲!”说着又把刘长安的手抓了下来,而刘长安又一次才意识到,自己又在干什么。

钱博文两手一摊,把“你哪里没有?”写在了脸上。何杉一时竟无法反驳,只能任由着笑声又一次的爆发了出来,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我记着开会的时候,郭淮森说不用全程都唱,唱累了可以休息,让音控台放歌。”何杉非常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生硬到大家都看出来了。

但他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杨一诺:“好像是的,不然我去问阿季要一下活动流程?看看哪些部分我们可以偷懒的再来排歌?”

“行啊。”

而这次季恺未非常罕见的并没有秒回杨一诺的消息,因为她正面临着令人尴尬不知所措的事情。

实际上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被这件事所困扰。

那就是,来自郭淮森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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