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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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安昂首挺胸,朗声道,“就凭墨阳君和姬二公子对我的信任。”

  嵬室俱静,只听见室外卓原公子粗犷的笑声,一阵一阵。

  “姬澈,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去再说。”姬明庭劝说道,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

  “对呀,回去再说。”姬池雨赶紧接话。

  姬澈虽然冲动,但也不糊涂。

  姬安如此硬气,他若是再逞强,后面的场景,当真是有些不好看了。

  可是姬澈愿意就此了事,容旭可不愿意。

  他站起来,一把拽住姬澈的衣领,将他扔到地上。

  “姬澈打不过容旭吗?”桃子谦在角落里小声问。

  莫闲蕴摇了摇头,“不是打不过,是不敢。”

  容旭算是九州世家之中,身份最尊贵的一位后辈了。

  嵎夷容氏宗主容远山是他父亲,宗主夫人姬有兰是他母亲。

  昧谷青氏宗主夫人,也就是青冉竹的母亲容若云,是荣远山的姑姑。

  论父亲的辈分,容旭便是要唤容若云一声姑奶奶。

  朔方姬氏宗主姬无遥,也就是墨阳君和姬月白的父亲,与姬有兰是亲姐弟。

  论母亲的辈分,容旭便是要唤姬无遥一声舅舅。

  容旭身上,可算是九州三大宗最强的血脉。

  虽说修为稍有不足,可若是他想要横着走遍九州,那是谁都要给三大宗几分面子。

  “就是欺软怕硬呗……”桃子谦小声抱怨道,平日里姬澈仗着自己姬氏亲眷的身份,可没少看不起他们。

  “胡闹!”无用散人终于被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赶紧撇下卓原公子,怒气冲冲的走来过来。

  “还不快起来!”无用散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打打闹闹,成何体统。今日散学后都留堂,抄一份戒律才能走。”

  “啊!”嵬室内顿时哀嚎声一片。

  姬澈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回自己的蒲团上。他阴暗的眼神,颈上暴起的青筋,深陷入掌心的指甲,无一处不彰显着此刻的愤怒。

  “无用散人,”卓原公子抱着锦盒站在嵬室前,朗声道,“既然你们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锦盒递给云挽青。

  “这是尊主让我带给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云挽青伸手接过,未曾想过那锦盒极重,差点儿将它失手摔在地上。

  卓原公子面上一慌,嘴角的胡子都竖了起来,“你可得小心些,这盒子可值不少钱。”

  云挽青傻傻一笑,“卓大叔还是那么爱财。”

  说着,将锦盒放在自己的案几上,拨开锁扣。

  “凛霜尊送的,那一定是好东西吧?”姬池雨羡慕道。

  姬清川默不作声,心里算是默认了。

  “啪嗒”一声,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就连无用散人,也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一柄长剑,静静地躺在锦盒里。

  那柄剑微微泛着金光,精致夺目得让人挪不开眼。

  最引人注目的,是剑鞘上镶着的一枚黯色灵石,白日的纹路绕石一周,仿若一枚被黑云遮蔽的太阳。

  无用散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默默的转过头。

  夜灵坐得最近,那双温柔的双眸,此刻也仿若失了神,只是呆呆的看着。

  “夜灵姑娘,你怎么了?”姬池雨小声问。

  夜灵微微回神,浅浅的扬了扬嘴角。

  她悄悄捏了捏手心,轻轻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姬无亭的佩剑——蔽日。

  夜灵心里有了盘算,便又转头细细打量,想要确认一番。

  她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着迷。

  眼前的这柄剑,不论是剑鞘、剑柄,还是那细致的纹路,都和《添花录》上记载的绝世名剑——蔽日,一模一样。

  这样一件绝世精品,实在让她挪不开眼。

  桃子谦安耐不住,站了起来,瞧见一柄长剑躺在锦盒中,笑了笑,“夜灵姑娘,不过是一柄样子好看些的佩剑,你何必露出这副模样?”

  夜灵好歹也是位大家闺秀,几时这样失态过。

  无用散人瞪了桃子谦一眼,默默小声道,“无知。”

  《添花录》上记载了不少绝世名剑,排在第二的,便是姬无亭的蔽日。

  不过当年姬无亭驰骋九州时,嵬室的这些孩子们大些的也尚在襁褓,哪里晓得姬无亭和这柄蔽日在九州的震慑力。

  当年,就算是如今的朔方姬氏宗主姬无遥和如今的凛霜尊历诚,都不是姬无亭的对手。

  蔽日在姬无亭手里,所向披靡,那才是真正的锦上添花。

  听桃子谦这样一说,众人顿时也没了什么兴趣。

  那日考核剑法,姬澈断了云挽青的佩剑,想来凛霜尊一定是听说了,才给他送来一柄。

  只有青冉竹显得格外高兴,忍不住回头看了好几次。

  要不是腿脚不便,他一定早就扑过来,看个明白了。

  云挽青“啪”的一声关上锦盒,大气道,“卓大叔,麻烦你了。还请替我谢谢师父。”

  卓原见他如此不慌不忙,心里也不由得赞叹连连,又赞赏的拍了拍云挽青的肩。

  “到底是尊主的爱徒,后生可畏啊!”

  前几日,尊主将这只锦盒交到他手里时,他可是惊慌了好一阵。这一路上,都把锦盒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被人偷了,或是磕磕碰碰把蔽日给得罪了。

  卓原笑着走了出去。

  无用散人自从见了蔽日以后,便心绪不定,便吩咐众人抄完戒律自行散了便可。

  他得赶紧去找山长,那柄杀人的剑,时隔十几年,居然在九颂出现了。

  日头未落,嵬室里的人便走得七七八八。

  最后,竟然只留下容旭与姬月白二人。

  “姬月白,我就知道是你。”容旭托着腮,无聊的转着笔。

  姬月白不做声,依旧抄着自己的戒律。

  这已经是第九遍了。

  “云挽青的闲事你爱管,怎么,现在连我小舅舅的事,你也要管了?”容旭挑了挑眉,依旧是那样睥睨的神态。

  “怎么说姬澈也是你姬氏的人,胳膊肘往外拐,不怎么好看。”容旭站起身,拂了拂衣袖,轻笑道。

  “你这傻冰块,下回别这么明显。”容旭挑着眉,斜着眼睛用脚勾了勾姬月白身下的蒲团,一个土黄的小纸团,便从姬月白身下滚了出来。

  姬月白冷冷的回头,瞪了容旭一眼。

  容旭斜着眼,轻声道,“你瞪我做什么?这招对别人有用,对我……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说着,容旭弯腰捡起那个纸团,展开看了看,“小舅舅的修为确实不行,这符咒画得……啧啧……”

  一言难尽。

  说完,便将那符咒化成了一团火,一丁点儿痕迹也没留下。

  “看在你帮了我家傻舅舅的份上,告诉你一个消息。”容旭站在嵬室门前,把玩着自己的佩剑,语气不可一世。

  “你家的小霸王,在西河城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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