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在看一个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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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初夏回国的那一天,秋风瑟瑟,空气中夹杂着一股炎热,令人格外的烦躁。她回来前的这些天,容君烈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她也没有打回去,仿佛两人的生命再也没有交集。

她回国没有通知任何人,带着小鱼儿悄无声息的回来了,结果出了机场大厅,她一眼就看到了倚在白色宾利车旁的容君烈,一身正装的他看起来冷峻异常,他双手闲闲的插在裤袋里,目光低垂,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叶初夏心里掠过一抹惊喜,回来前,她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容老爷子不要通知容君烈,结果他还是来了。小鱼儿也看到了他,惊喜连连地叫:“妈咪,是爸爸,是爸爸。”

叶初夏心跳一阵急过一阵,他们冷战了好些天了,互相不闻不问的日子让她很难过,此刻见到他主动来求和,她心里还是很高兴,至少在他心里还是在乎她的。

她掩饰不住激动,牵着小鱼儿往他身边去,本来打算吓吓他,结果眼前掠过一抹飘逸的身影,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衬出一道高挑妩媚的背影,在叶初夏惊叹的目光中,像只花蝴蝶一样飞进了容君烈怀里,然后在他侧脸上亲了亲,即使隔得这么远,她都能听见她亲在他脸上发出的“啵”一声。

她一下子僵在原地,像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下来,整个人从头凉到脚。她呆呆地看着他拉开车门,小心的扶她坐进去,然后连瞥也没有瞥这边一眼,她心里顿时下起了雪。

“妈咪,那是爸爸吗?”小鱼儿很少看见容君烈板着脸的模样,又见他根本没看他们一眼,他就更疑惑了,如果他是爸爸,他怎么会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呢?

叶初夏回过神来,心里惊怒交加,她牵着小鱼儿的手快步追过去,还没追上,白色宾利已经快速地滑进车流中,她气得跳脚,将手上的包掷了过去,不顾形象地大吼:“容君烈,你有本事就放弃得彻底。”

白色宾利渐渐消失在车流中,容君烈看着后视镜里渐渐化成一个小点的身影,嘴角轻勾,苑飞飞见状,回过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看见,她疑惑道:“你在看什么?”

容君烈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在看一个傻女人。”苑飞飞以为说的是自己,顿时娇嗔,“我哪里傻了?”

容君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专心开车,苑飞飞不依,倾身贴过去,纤手抚上他的胸膛,若有似无的挑逗他,“烈,今晚去我哪里?”

容君烈丝毫不为所动,方向盘急转,车身剧烈晃动起来,苑飞飞被狠狠地甩回了座椅上,她吃疼地颦紧了眉,却听容君烈冷沉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苑副厅长,我可不是你的那些裙下之臣,若还想继续跟我合作,就不要挑战我忍耐的极限。”

苑飞飞的脸一阵红一阵青,她咬牙瞪着容君烈,见他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她顿时泄了气,这个男人无论是家世或是长相,都是极品,只可惜,他并不是她能染指的。

她活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男人能够对她不假辞色,她心中又是气又是怒,沉声道:“停车。”

此时正是车流高峰期,停几秒钟都能造成拥堵,容君烈瞥了她一眼,不以为意。苑飞飞来了气,迅速去推车门,容君烈眼疾手快上了锁,铁青着脸瞪她,“苑飞飞,你疯了。”

苑飞飞沉着脸,又道:“停车,我叫你马上停车。”

容君烈鲜少遇到这样的女人,也不管会不会造成交通堵塞,立即打转向灯,刚停稳车解了锁,苑飞飞已经下车,“哐啷”一声摔上车门。容君烈看着她艳红的身影迅速扎进人堆里,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略略叹了口气,不过就是请她来演一场戏,何必较真?

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前的白色宾利,叶初夏心口一阵钝痛,她垮下双肩,真没想到容君烈会给她这样大一个惊喜。“妈咪,你不开心吗?”

小鱼儿抬起头,看着叶初夏垮着一张脸,刚才在飞机上,她明明不是这样的呀。叶初夏弯腰摸了摸他的头顶,循循善诱道:“小鱼儿,等你长大了,不要一再伤害爱你的那个人,因为伤害多了,爱情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小鱼儿似懂非懂,在母亲殷切的目光下,他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妈咪,爸爸不要我们了吗?他不欢迎我们回来吗?”

叶初夏苦笑一声,她要是能知道容君烈的相法,她又何必如此痛苦呢,她牵起小鱼儿的手,微微一笑,“走,我们回家。”

小鱼儿在叶初夏的沉默中知道了一件事,他坚定的道:“妈咪,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回到景家别墅,莫相离听佣人说大小姐跟小小少爷回来了,惊喜交加,连鞋子也顾不得穿,冲到玄关处,就看到叶初夏领着小鱼儿往里走,大半个月不见,小鱼儿又长高了一点,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抱着莫相离的大腿直撒娇,“外婆,我想死你了,你想小鱼儿了吗?”

莫相离蹲下去将他抱进怀里,乐得直点头,“哎哟我的心肝宝贝,这小嘴越来越甜了。”

小鱼儿在她脸上亲了亲,然后探头去看客厅,见景柏然也在,他有些怯怯的叫了一声“外爷”,然后缩进莫相离怀里,惹得莫相离又是笑。

叶初夏走进来,身后跟着提着行李的佣人,她乖乖巧巧地叫了人,莫相离见她脸色不好,心疼道:“怎么脸色这样不好,晕机了吗?”

叶初夏腼腆一笑,“还好,不是很厉害。”

莫相离立即张罗着让人去楼上换床铺,然后催促她上楼去休息,叶初夏头虽然晕,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见景柏然在家,她想起一事,便道:“爸,我能跟您谈谈吗?”

景柏然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瞥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莫相离,遂道:“你刚回来,有什么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谈也不迟。”

叶初夏动了动唇,终究什么也没说。吩咐小鱼儿不准调皮,然后上楼去了。

景柏然看着她疲惫的背影,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他无法再袖手旁观了,他对容君烈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拿起客厅的电话拔了一个电话出去,吩咐道:“这几天注意容达集团的股价,适当位置可大量收购。”

他短短的两句话,落在莫相离耳里却觉得格外惊心动魄,她招手让佣人带小鱼儿上去洗澡,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来,柔声问:“你决定要对他出手了?”

景柏然眉目一划,眸中含厉,薄唇抿得紧紧的,“我景柏然的女儿委屈下嫁给他,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让,他如今欺她欺到这份上,我这个做父亲的,如何能袖手旁观?”

“柏然,你这样做会让囝囝心寒。”莫相离皱了皱眉,虽然她对容君烈也没有多少好感,但是总归是女儿喜欢,所以她尽最大的努力去喜欢这个女婿,然而这几天报纸上头条接二连三登的都是容君烈的绯闻,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事。

景柏然冷笑,“若是她为了个男人是非不分,我就当我从来没有这个女儿。”他拂袖而起,不管莫相离的态度,扬长而去。

莫相离瘫坐在沙发上,她是最清楚景柏然的为人,他一旦作了决定,就不可能会改变。她一直不让他走这一步,就是因为怕叶初夏今后会左右为难。可是事情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了,她不由得苦笑起来。

囝囝的人生,为什么比她还要坎坷?

叶初夏梳洗之后躺到床上,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刚才机场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里,那个妩媚的女人凑上去亲他,他却不闪不避。原来没有她的日子,他仍旧能够过得如鱼得水。

她睡不着,不一会儿手机响起来,她伸手去捞,也没有看来电显示,“喂”了一声,对方久久的沉默,叶初夏只觉得怪异,她稍微拿开手机,看到上面的号码时,顿时一愣,又“喂”了一声。

韩非凡听着她柔柔的声音从电波彼端传过来,怔了许久,才沙哑道:“丫头,是我。”

叶初夏一下子坐起来,眼神都不自在起来,在屋里东转转,西转转,“最近好吗?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啊。心腹怎么样了,孩子怎么样?”

“丫头,我想见你!”韩非凡低低的道,长久的想念累积起来,他发现自己再不见她就会疯掉。他告诉自己,哪怕只是看看,只看看就好。

叶初夏下意识的拒绝,话到嘴边了,又收了回来,想起还有一样东西没有还他,她应了下来。换了衣服下楼时,她看到莫相离呆坐在沙发里,她连唤了几声才回过神来,莫相离见她一身外出服,连忙问:“你要出去么?”

“嗯。”叶初夏轻应了一下,往玄关走去,边走边道:“妈妈,你不用等我吃饭,我可能会晚点回来,小鱼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莫相离追过去,“你不是晕机么,怎么又要出去?”

“哦,去见一个老朋友。”叶初夏已经换好了高跟鞋,她抱了抱莫相离,然后开门往外走,她从来没有主动抱过她,莫相离呆住了,看她渐行渐远,她唇边掠过一抹笑意。

市中心一家咖啡厅,正演奏着一曲梦中的婚礼,叶初夏临窗而坐,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行人,她的手无意识的搅着咖啡,韩非凡坐在她对面,目光痴痴地缠绕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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