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你不是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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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不敢迎视他的目光。

莫相离瞥开目光,她僵硬地点点头,话确实说完了,但心中的愤懑却并没因此而减轻。

“你说完了,那就轮到我说。”景柏然双手压在她肩上,探下身子与她一样高度,让她正视他的目光,“你不是第三者,你没有破坏什么,与洛琳的婚约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莫相离的心骤然凉了,她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她冷笑道:“对,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怎么还妄图自己会影响你们什么。景柏然,从今天起,契约失效,你要告就告,大不了我陪我爸爸一起去坐牢。”

莫相离说完一把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景柏然三两步抢到她前面,挡住她的去路,拽过她的小臂,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你到底在计较什么?”

莫相离陡然失笑,她到底在计较什么,这也是她想问自己的问题。她抬起头,静静凝视他,“景柏然,你给不起我要的,放手吧。”

从她的眸光中,他突然读到一抹心慌,他紧紧的捏着她的小臂,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在茫茫人海,“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我怎样?你说出来,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

“何必呢?让你如此委屈。”莫相离摇头,如果他真懂她,有些东西,不需要她提,他自会明白。

“说。”景柏然的语气很强硬,攥着她小臂的手劲道不知不觉加重。找寻了十年,他不会让她再一次在他眼前消失,绝不。

莫相离不语,手臂上传来的痛楚让她全身震颤不休,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给不了。

景柏然手臂收紧,盯着她,催促道:“说。”

“借我三千万,我会分期还给你,还有撕掉原本的契约重立借据,酒店之事我们就此揭过,再也不提。”如果求不了爱情,那就单单为钱吧。

还了那笔公款,她爸能被放出来的机会更大。

景柏然瞳孔一阵紧缩,唇抿得紧紧的,手上力道渐松,“依你,还有什么,你一并说了?”

莫相离垂下眼睑,摇摇头。

“没了?”景柏然面色含怒,握住她的手腕,“那你同我要如何?”

莫相离抬眼,慢慢道:“我们就是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除了还钱,就再无交集。”

景柏然冷笑,一股怒气直要破胸而出,他气得肩膀直抖:“好,那你也听听我的要求。”

夜风扑面而来,莫相离抬头看着他。此时的他,脸上的表情太过邪魅,竟似暗夜的修罗,让人遍体生寒。

莫相离不敢看他,目光一触就走,在他身后的暮色游移,“你有什么要求?”

“钱,我多得是,我不需要你还钱。”景柏然声音低沉,就像一把绝世好吉他拉奏出来的声音,让人痴迷。

还有这样的好事?莫相离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不相信天下还有这等白吃的午餐,景柏然是生意人,怎么会做亏本的生意?

“那你要什么?”

“欠债肉偿,天经地义。”他一本正经地说着下流话,那模样很是迷人。

“……”莫相离就想,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他的话无疑是在侮辱她,她挥开他的手,“你就当我没说过,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

“莫相离,不用我说,你这一走意味着什么?”景柏然没有追她,双手环胸,闲适地靠在电线杆上。

莫相离脚步一顿,没料到他竟卑劣到连威胁都用上了,她没有回头,脚步复又迈开来。

直到她的背影融进茫茫夜色中,景柏然都没有看到她回头。在他心脏的某个位置隐秘的抽痛了一下,这是第二次,她撩拔了他的神经后,若无其事地走出他的世界,却让他的心因她而翻天覆地。

他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身影寂寥而萧瑟。

午夜时分,景柏然驾车回到清河湾别墅。夜太深,他没有叫刘妈来应门,自己抖着手套开门锁,脚步虚浮的进了玄关。

他回别墅前,去兰桂坊喝了些酒,想以此麻痹心中那一点点失落,可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他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已经爱上了她。

客厅里亮着一盏晕黄的壁灯,他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的沙发上蜷着一个小小身影,白色的绒毯盖在脸的位置,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玲珑有致的身躯,端得是诱人。

景柏然靠在玄关处,静静的凝视着她,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说了再也不见,现在巴巴跑回来等他又是何意?

仗着酒意未消,他高一步低一步的走过去,脑袋浑浑噩噩的,突然脚下绊着了什么,他踉跄几步,扑进沙发里。

高大的身躯压上绒毯里娇小的身躯,他心满意足的叹息:阿离,别走。

洛琳半梦半醒时,突然感觉身上一沉,接着有暖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脖颈间,带着一股兰桂坊独有的鸡尾酒酒香。

她星眸半睁,透过晕黄缱绻的光线,景柏然的脸就在尺寸之间,刹那情动,她一手沿着他V领划过他的胸口,柔声低唤:“Eric,我想要你。”

一个翻身,洛琳已经骑坐在景柏然身上,她染了鲜红甲油的手指在他胸前的顶端捻弄,红的指甲,雪色肌肤,衬得眼前的景象是那么妖娆。

洛琳对自己的调情手段一直很自信,在景柏然那么多女人中,只有她能轻易的撩拔起他的欲望,然而今天,她失了算。

Eric?!

莫相离从来不会这样叫他,她只会在生气的叫他名字,而且是连名带姓,毫不客气。

景柏然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这张娇媚的脸,他酒意全消,几乎是反射性的一把推开洛琳,站了起来。

洛琳的注意力全在如何挑逗景柏然,不妨他会突然出手推开她,尖叫一声摔下沙发,小腿磕上地面,痛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Eric,好痛。”她眼泪花花地瞅着景柏然,意图让他心疼。

景柏然抚了抚额,并没有打算伸手扶她,“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我在餐厅里跟你说得很清楚了。”鼓动的心,叫嚣的热情,因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她,彻底的冷了。

洛琳瞅着他冷漠的脸,知道自己装可怜也不可能打动他,她撑着茶几站起来,说:“我回国没地方可去,只能来投奔你,Eric,你不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至少也要给我时间去接受。”

景柏然皱紧了眉头,“洛琳,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爱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迟早的事,你要用时间去接受,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绝情?我们在一起也有五年了,这五年来,我全心全意爱你,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不能拿一句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就将我打发掉,我不接受。”洛琳生气的吼道,看着景柏然如此绝决的神情,她明白,他一旦做出决定,就绝不会改变。可是她还想为自己的爱情垂死挣扎,如果失去了他,在这世上,她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你还记得当初你执意跟我在一起时我说过的话吧,我希望你遵守约定。”景柏然冷漠的说完,再也不看她满脸的泪水,狠心地掉头离开。

有时候,若要成全自己的爱情,就要对别人的爱情残忍。

满腔的柔情瞬间幻化成绵延不尽的恨意,洛琳看着他毫不迟疑离开的修长身影,死死的捏紧拳头,纤长的指甲陷进肉里也不自知。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确实是抛弃了她。

犹记得当年她鼓起勇气向他告白后,他淡漠而疏离的表情,还有那满含讥诮的话语,他说:“人人都想成为我的最后一个女人,但是即使我跟你结婚,你也不可能会是我最后一个女人。”

当初她是怎么回答的?依稀记得自己天真的说:“我只求一个留在你身边的机会,只要你谁都不爱,你最终也会爱上我。”

也许是自己的话太愚蠢,他脸上浮现一抹似讽非讽的笑意,他语含施舍:“那好,我允许你待在我身边,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很不幸的爱上别的女人,麻烦你自己提行李走人。”

她以为永远也不会有这样一天,可是刚才他说的话,却让她的心直坠入冰窖中,冷得骨子缝都在颤抖,她追上两步,手扶上镙旋楼梯,她大声叫道:“那个女人是谁?你告诉我,就算要我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景柏然抬起的步子僵滞了一下,他自楼梯的缝隙看向她微微狰狞的脸,淡漠道:“你不是已经见过她了?洛琳,不要在我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以前我能容忍你,现在,她,是我的底线。”

洛琳彻底绝望,扶着楼梯的手颤抖不停,她双腿虚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而楼梯上的人,再没有停留,逐渐消失在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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