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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蔡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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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蔡大娘

灵堂前的蜡烛在旋风中连一秒钟都没有坚持住,就熄灭掉了。

我有些紧张,低声说了一句:“来了。”

叶默在我旁边摇了摇头:“不是九柳。”

果然,旋风慢慢地停了下来,有一个人影出现在院子当中,这人确实不是九柳,而是江老鬼。

江老鬼看到院子中的灵堂,又看了看上面供奉的灵位,顿时愣住了。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叶默:“这怎么回事?”

叶默摆了摆手,低声说:“不用着急,假的。”

叶默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其余的并没有过多解释,因为现在并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但是江老鬼显然很相信叶默,马上点了点头,坐在我们身边,低声说:“马宝宝被九柳的人救走了,冯家老祖宗已经回去了。”

叶默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一切都在他的意料当中。

从杜鹃上吊开始,一直到现在,杜鹃的母亲都坐在院子里面,一动不动,神色呆呆的。像是承受不住刺激,已经迷失心智了一样。

我蹲在火盆旁边,只能暗暗叹息。

白天的时候我已经补了一觉,所以熬到半夜,也没有感觉到困倦。

忽然,小院的门口出现了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正晃晃悠悠的走进来。

我看到她两腮塌陷,一副皮包着骨头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害怕,因为她这幅样子,似乎不是活人。

不过我仔细看了看,发现她脚步沉重,而且身后拖着一道明显的影子,应该是活人无疑了。

老婆婆慢慢地走到灵堂前,然后蹲下来开始烧纸。

我感觉到她身上似乎冒出一股寒气来,冷飕飕的,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我本想问问她是谁,不过仔细想想,也许是杜鹃家的亲戚也说不定,与老婆婆想比,我才是真正的外人,所以就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我看了看叶默,叶默正在神色自若的烧纸,好像没有看到老婆子一样。

老婆子烧了两张纸,叹息了一声,伸手轻轻地拍着棺材,低声嘟囔:“多好的一个闺女,就这么走了。唉……”

她绕着棺材转了一圈,叹了口气,然后就颤颤巍巍的,似乎要离开了。

然而,她走到杜鹃母亲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下来了,随后慢慢地坐在了杜鹃母亲身边。

夜晚的台阶很冷,可是这老婆子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对杜鹃母亲说:“这孩子,好好地怎么死了?”

杜鹃母亲听到有人和她说话,茫然的回过头来,看着老婆子:“你说什么?”

老婆子一脸同情:“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心情我能理解,当初我不也是这样把孩子送走的吗?”

杜鹃母亲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了,顿时痛哭起来。

她应该已经抑郁了一下午了,所以第一声哭起来之后,就再也止不住了,泪雨滂沱,我们在旁边听得都有些不自在。

老婆子拍了拍杜鹃母亲的肩膀:“好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还得活下去不是吗?”

杜鹃母亲点了点头,哽咽着说:“蔡大娘,多谢你来劝我了。”

我听到这里,心想:“他们果然是认识的。估计是同村。”

杜鹃母亲有些绝望的说:“现在我们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老婆子嘿嘿一笑:“这有什么?我们家,不也是剩下我自己了吗?”

杜鹃母亲轻声说:“那怎么能一样?”

老婆子淡淡的说:“怎么不一样了?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觉得,我老婆子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而你还年轻,是吗?”

杜鹃母亲摇了摇头:“你别多心,我没有那个意思。”

老婆子笑了笑:“其实,依我看,你们家杜鹃根本不该死。只不过来了几个扫把星,把她给害死了。”

老婆子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向我和叶默看了几眼。

我心里纳闷:“这个扫把星,该不会是说的我们吧?”

老婆子的暗示很明显,杜鹃母亲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只是她摇了摇头,低声说:“他们都是好人,是来帮忙的。虽然最后没能救了杜鹃,但是这丧事也是他们帮忙张罗的。”

老婆子不依不饶的说:“我活了这么大岁数,看人不会错的。杜鹃的死,一定和他们有关系。到你家来之前,我已经遇见吴大志了,听他把经过讲了一遍。我就想啊,杜鹃答应嫁给吴大志,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要不是这几个人掺和了一下,这丫头至于落个上吊的下场吗?”

杜鹃母亲听了这话,愣了好一会,然后看着叶默说:“我记得你当时和杜鹃说了些什么话,后来她就不对劲了。当时你跟她说什么了?”

叶默淡淡的说:“你在怀疑我?”

杜鹃母亲摇了摇头:“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想弄清楚,我女儿是怎么死的。”说到这里,杜鹃母亲已经有点审问的意思了。

可是还没等叶默回答,她又摇了摇头:“算了,人死不能复生,就算问出来了又怎么样?更何况你确实是来帮我们的,就当是你好心办了坏事吧。”

老婆子在旁边对杜鹃母亲说:“你可以不追究他们,但是这几个扫把星必须赶出去,不然的话,人死了之后,那鬼魂也不安生。”

叶默一副被冤枉了的表情:“好吧,既然你不信我们,我们就走。”

他把我拉起来,快步的离开了赌鬼家。

我们两个出了院子之后,直接上车,开着车向村子外面驶去。

在车上的时候,我问叶默:“那个老婆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叶默嗯了一声:“是啊,很不对劲,估计和九柳有关系。”

叶默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把车藏在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就带着我又跑了回来。然后我们悄悄地趴在赌鬼家的围墙上,小心翼翼的向里面张望。

我看到老婆子已经站起来了,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啦,我也该走啦。”

杜鹃母亲一副要送送老婆子的意思,可是走了两步之后,杜鹃母亲好像想起什么来了,惊异的看着老婆子:“蔡大娘,你不是瘫痪十多年了吗?怎么忽然能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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