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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错失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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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苏慕安一路把车开得飞快,如他所言,当成飞机在开,然而我们还是没能和周末的游玩大军对抗胜利。

在高速路口整整堵了半个小时,手表上的秒针滴滴答答地转着,我好像看到时光如流水一样我从眼前哗啦啦地溜走,却无能为力。

到安康的办公大楼下面,已经八点半了。苏慕安嘴角噙着笑,看着我:“我的技术还是输给了客观因素。”

我皱皱眉看着灯火通明的大楼,吸了吸鼻子,问他:“我还要不要上去?”

他熄了火,喝了一口水,语重心长地说:“要是你不去的话肯定没机会,如果去的话可能还有一丁点机会。”

这个道理是无敌的,我拿起包就往大楼上冲了去。

按照我们约定好的地方,是在二十一楼习辰的办公室。这个点,安康加班的员工没有多少,整栋大楼显得空荡荡的,也没有人和我挤电梯。我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看了看自己,虽然哭了半个下午脸色有点憔悴,但因为苏慕安上午带我做了一个全身的“大保健”,所以看起来还挺精神的。

我心里惴惴,一直在思索要怎么开口,跟习辰谈判这一件事。能和江祁合作这么多年,说明他对江祁也是有感情,对爸爸打下的基础还是认可的。但是现在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动摇他和江祁合作的决心呢?我想了很久,现在最有可能撬我墙角的就是易东扬。

伊恩和江祁的恩怨由来已久,他又是从江祁出去的。伊恩能够重用他,在看重他的才能之外,极有可能也是因为他对江祁太熟悉。曾几何时,江祁是他的囊中之物。

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我整理了一下,走出电梯,随着指引牌往习辰的办公室走去。

但我还没有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门就先开了。有两个人并肩从习辰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其中一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四目相接的刹那,易东扬朝我露出笑容:“好久不见,白如斯。”

他旁边的那个人听到我的名字,脸色尴尬了一下,随即也露出礼貌性的笑容。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就是习辰了。

我越过易东扬的眼光,走到习辰的旁边,朝他伸出手:“你好习先生,我是江祁的白如斯。”

“白小姐。”习辰和我握手,脸上始终保持着尴尬而又不是礼貌的笑意。从他的眼神中我看过了一丝愧疚,也是,他和爸爸十多年的合作,现在说断就断,是我我也不好意思。

但我也明白,商人在商场上,讲究的是利益,能带来利益就是永远的伙伴,而伤害了利益,随时都有可能闹掰。我十分理解他,于是坦荡荡地说:“习先生有约了?”

易东扬诡笑道:“听说你和习总约的是晚上八点钟,如斯,你迟到了。”

说着他还抬起手做作地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已经八点四十分了。”

下午才和许世兰闹了一场,以至于我现在一看到和她有关的人,就觉得恶心。尤其是易东扬,他现在的样子令我无比恶心。可我不能失礼于习辰,于是硬生生压下了恶心的感觉,跟他说:“习先生,不好意思,今天我的车在高速出口上堵了,所以迟到。如果您今天有别的安排的话,那咱们改日再约时间。”

习辰是个很温和的人,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他对我说:“白小姐来是因为药店进药的事情吗?今年我们已经找到合作商了。”

说着,他还瞥了一眼易东扬。易东扬一脸的贱笑,好像赢得了安康就赢了全世界一样。

我对习辰淡淡地笑了笑:“说是,但也不全是。习先生和家父合作多年,我却一直没有来探望过习先生。所以想趁这一次机会来见一见习先生,感谢您这些年来对我们江祁的关照。”

习辰说道:“白小姐客气了。”

我趁热打铁说:“是习先生客气了,既然您今天有事情忙,那我就不多打扰了。您看星期一怎么样,您方便的话,我过来和您见一面?”

“可是你不是住在S市的吗?”

我含笑说:“没关系,反正B市和S市的距离这么近,来一趟也不碍事。”

他这才松口说:“既然这样,星期一我再给白小姐去电,约具体的地方,你看行吗?”

我不想再多看易东扬小人得志的嘴脸一脸,忙应了下来:“好的。”

说完他约我一起下楼:“白小姐要和我们一起下楼吗?”

我看了看他旁边的易东扬:“不用了,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习辰给我指了洗手间的位置,就和易东扬一起离开了。

我木木地走进洗手间里,没有想上厕所的意思,只好在洗手池站了一会儿。在洗手池的那一会儿,我想了很多,易东扬究竟是怎么说服习辰放弃江祁,和伊恩合作的?难道真的仅仅是从价格方面入手吗?可是如果他真的用现在的价格把商品发给安康,就算伊恩家大业大,也经不起他这么糟蹋啊!

这究竟是为什么?我想破脑子都没有想出来。

对着镜子,我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脸色有点苍白。没有休息好,加上对自己的失望,整张脸都没什么血色。

今天真是糟糕透顶的一天,碰到许世兰,来见习辰又被易东扬捷足先登。

凉意从心底慢慢升起,蔓延到了全身。明明裹着厚重的羽绒服,我还是觉得好冷。

发愣的片刻,电话在包里响了起来。

我急忙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着“苏慕安”三个字。

无精打采地接起来:“喂?”

苏慕安戏谑道:“你还在楼上?”

我说:“对啊。”

他说:“人家老板都走了,你还在楼上干什么?”

我不想说看到了易东扬,因为他实在是太破坏人的心情了。要是苏慕安听到易东扬也在这里,说不定会和我哦一样不开心。我支支吾吾,说:“我上洗手间啊。”

顿了顿,苏慕安才说:“是上洗手间还是不想看到有的人?”

我一度怀疑苏慕安在我的脑子后面安插了一双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淡淡地说:“因为我看到他和习辰一起下楼了。”

我嗯了一声,了无兴趣地说:“对,他们一起走了。”

“单子被人抢了?”

我用手搂着自己衣服上的纽扣,心里愁肠百结,难过得要命。我喃喃开口:“苏慕安,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不是。”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我为什么连一个订单都拿不下来?”我吸了吸鼻子,有一点泄气。

他说:“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刻,你不要灰心。”

“可是他都说了他已经有合作对象了。”

“那他们签了字了吗?”苏慕安问我。

我朝镜子里颓败的自己眨了眨眼睛,回答他:“我不知道。”

“只要还没有签字,你就还有机会。”苏慕安锲而不舍地鼓励我。

我却燃不起一点希望:“那如果他签了字了呢?”

“你也说了只是如果,去试一试的话也许还有机会,但如果不试的话一点机会都没有。”

我哑然失笑:“这句话你刚才已经说过了。”

“是吗?”他顿了顿:“好像真的说过。你看,你已经成功让我词穷了。我在楼下等你,快下来。”

我点点头,挂掉了手机。

苏慕安的安慰好像真的有一点点效果,心里真的没有刚才那么难受。至少又有了一点希望,有了一点盼望。也许他还没有和伊恩签合同呢,那我就还有机会。只要还有一点机会,那就不能轻言放弃。

我朝镜子里的人影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进来打扫的阿姨正好撞见我傻傻的样子,抿唇笑了笑。我也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

下楼回家。

白芍在餐厅干了一天,我快活了一上午,郁闷了一下午,失意了一晚上。这一天还真是让我感受到了人间百味。

我们俩都窝在沙发里,她看看我,我看看她,大家谁也不说话。

过了良久,还是她先憋不住了,开口跟我说:“白小姐,你是不是有心事?”

我看着白芍,那水灵白嫩的脸上一脸天真。自从从金苑出来,她每天不施粉黛,不用担惊受怕了,整个人的状态就好像一棵水灵灵的大白菜,嫩得一掐一汪水。再看看我,因为江祁事务缠身,最近没有休息好,又因为安康的事情劳心劳神,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废的“丧”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和白芍一样,无事一身轻,省着脑子每天琢磨着怎么吃吃喝喝就好了。

于是我又叹了一口气。

白芍天真的脸上慌了一慌,她跟我说:“白小姐,你要是有什么郁闷的事情就跟我说吧。”

我说:“说了就能不郁闷了吗?”

她想了一想,回答我:“想了,我就可以陪你一起郁闷了。”

我一个枕头砸下去,把她摁在枕头里面,挠她的痒痒:“倒不如现在让我开心开心吧。”

她一边护住自己,一边咯咯直笑。

就在我们胡闹的时候,门铃响了。我松开摁着她的手,把她解放出来。我们俩大眼瞪小眼,这个点了谁还来我家啊?

白芍迟疑着去开门。

她很谨慎,挪到门口之后,先趴在猫眼看了一下。

然后身子一顿,僵硬地转过身看着我。

我问她:“是谁啊?”

她抿嘴,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两步,才说:“是许定。”

许定?许定?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就是那个许定?”

她脸上浮起了几丝恐惧的表情,愣愣地点了点头。

我和许定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他深更半夜来敲我家门干什么?随着目光转到白芍身上,我才恍然大悟,有可能他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白芍的。

我朝白芍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先回房间去。

她迟疑了一下,不肯动。我说:“没事,你先上去,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白芍点了点头,转身朝楼上走去,走两步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直到她整个人都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才去开门。

我已经蓄积了十万点勇气,准备和许定大吵一架,或者是怎么的。因为根据我有限的经验来看,许定不是个善茬,这个时间点来也说明他不是来找我谈心的。

我长吸一口气,一鼓作气拉开门。摆好姿势,正要开口。许定却像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一样,慢慢的往下坠。

这什么情况?

我急忙扶住他,他却一直往下滑,就跟得了软骨症一样,离得近了,这才闻到许定身上有一股酒精的味道。

势单力薄如我,是决计扶不住许定的。我只好眼睁睁看着他在地心引力的召唤下,和我家门口的地板亲密接触了。

他喝得烂醉如泥,瘫在门口,嘴巴里喃喃在说什么。

我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于是向前走了两步,蹲在他旁边,我问他:“许定,你在说什么?”

可是他竟然一个翻身,伸出一双铁钳一样的手,像螃蟹一样紧紧地抱住我的腿,不停地说:“不许走,我不许你走。”

我吓得大惊,连忙高呼白芍的名字:“白芍,白芍。”

在我喊白芍的时候,许定把我的腿抱得更紧了。我一点也不怀疑,照他下去,我的腿肯定会因为血脉补偿而废掉的。

好在白芍听到我的呼喊,飞快地下楼,手里还举着一根鸡毛掸子。

她跑到门口,看到烂醉如泥的许定和生无可恋的我,不解道:“白小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就快哭了,哭丧着一张脸说:“快把他给我弄开。”

白芍点点头,去解许定环着我大腿的双手,一边解还一边像哄小孩子一样,说:“许少爷,您松松。”

许定哭着鼻子,把我的腿抱得更紧了:“我不,松开你就走了。”

白芍说:“许少爷,我不走,您把白小姐松开。”

“阿倩,你别走。”他抱着我的腿,一边哭一边嚎:“阿倩,你不要走。”

我和白勺面面相觑,我问他:“阿倩是谁?”

白芍摇摇头,低着头跟我说:“是许少爷的初恋。”

“真的吗?”原来许定还是这么痴情的一个人,竟然因为一个初恋情人,在我的门口大哭大喊。

我就快哭了,他把我抱得我动都动弹不得,稍微一动,他就发疯一样:“那个阿倩在哪里?赶紧找人来把许定这个疯子给我弄走。”

“阿倩已经结婚了。”白芍垂着眼睛,看着许定叹了一口气:“当年许少爷还不是许少爷,还只是工地上一个搬砖的穷少年的时候他们相爱了。可是阿倩觉得那种日子太苦了,就和一个有钱人结婚了。那个人比她爸爸的年纪还要大。”

原来这是一个苦情的故事。

我叹息一口气,对她说:“那你赶紧想办法让他撒手。”

白芍眼睛里流转着一种光华,似乎是可怜,又似乎是怜悯,但看起来又是另外一种情绪。她慢慢地挪到许定的面前,跪坐在他旁边,轻声开口,叫他:“阿定。”

听到白芍的声音,许定忽然安静了下来。至少没有再乱叫了,白芍又说:“阿定,来。”

许定睁了睁眼,他的眼睛红红的,不停地在我和白芍的身上看。最终定定地看着白芍,缓缓开口:“阿倩。”

“是我,阿定。”白芍淡淡地说,此时她温柔得出奇,好像她真的就是阿倩,不是白芍。

许定又哭了,眼泪像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地掉个不停:“阿倩。”

白芍朝他张开双手:“阿定,你不要抱抱我吗?”

许定终于松开我的腿,因为被他抱得太久,我的腿部发麻,竟然不自觉的往后倒了一下。我努力挣扎了一下,才没有倒下去。

许定却一把把我推开,酸麻的感觉从腿上蔓延到全身。整个小区都充满着我的狼嚎声:“许定,你个王八蛋。”

他却不管我骂了他,像一只饿狼,直接扑向白芍。他就像刚才抱我的大腿一样,紧紧地把白芍圈进怀里。我看到白芍也很吃力,想要推开他,但终究不比男人的力气。

许定抱着白芍的脖子,眼泪从她的头发上,流进她的脖子里。他不停地亲吻白芍的脸颊:“阿倩,阿倩,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白芍把头偏了偏,去避开他的吻,耐心地哄着他:“是我,我回来了。”

等腿上的酸麻劲过去了一些,我才慢慢爬起来。我蹲在白芍的旁边,看着半疯半傻的白芍,我突然想到了,是不是因为白芍和那个阿倩长得特别像,所以许定一而再再而三去找白芍。而且因为憎恨阿倩的背叛,他对白芍才又凶又狠,他把对阿倩的恨意,通通都发泄到了白芍的身上。

看着白芍雪白的脸,一直在躲避许定的攻势。我轻轻问道:“你是不是和阿倩长得很像?”

白芍愣了愣,随即嘴角漾开了一丝笑容:“白小姐,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包房里,许定就说过我长得很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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