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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尘封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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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布澹尘接触不多,最先知道是因为陆思齐送来同生情偶,可那对人偶除了表明我和陆思齐生死都在一块外,也没见什么用,至少暂时没有。

后来是因为乐乐碰过一次面,然后就是南雅那个姐妹死的时候,以及高速路上群尸的事情。

那时他就表明可以帮我,并且十分肯定我会找他。

他所做的事,都不是好事,所以我并不在意,却没想还真有这一天。

布澹尘看着远方轻笑,跟着慢慢卷起中山装的袖口,露出光洁的小臂,递到我面前。

那条小臂白皙光滑,当真是如脂如玉,我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居然有点自惭形愧。

可看着看着就感觉不对了,那皮肤太过光滑,没有汗毛就算了,还没有毛孔,再细看之下居然边皮肤纹路都没有。

好像就是一段精美的白瓷!

我抬眼诧异的看了看布澹尘,然后试着将手放上去,摸了一下。

入手微凉,那触感,却并不像是瓷器,反倒像是布缎?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布澹尘将小臂收回,脸色沉静的拉下袖子:“布家先祖最先是做人祭的,上古之时献祭,流程规则都十分繁琐,就算以奴隶献祭,也不是跟电视里一样,一刀杀了或是挖个坑活埋了。你现在也该知道,那些奴隶殉葬,就是先给尸巫的,以保尸巫不会吞食掉奴隶主的尸身,也可以让尸巫永封于地底不出来。所以献人祭,都要经布家以秘术处理,方能达到效果。”

“成汤后,神权落,周以天子自称,为显仁义,保国力,不再以活人献祭,布家以制佣之术献于天子,保一族不灭。”布澹尘说得轻浅。

好像当真只是一段尘封得无人所知的历史:“后汉武之时,武帝千古一帝,不愿受制于地底尸巫。于承平殿见西王母,求长生药,问镇巫法。西王母那时已欲离世,并未赐药,只以镇巫法相告。”

“后巫蛊之祸,由宫庭而起,却只是一个杀巫族的借口,汉武为绝尸巫之患,以太子为祭,杀灭巫族,以血为池永镇尸门。同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此巫族彻底消失于历史长河之中,天下玄门都慢慢消亡,就连道家也备受排挤。他手段虽然强硬,其实也挺好,至少得千年安稳,尸巫无人所知,得封地底。”

他声音依旧轻淡,好像在讲一段睡前故事:“云、布两家历代供于皇族,云家以观香之术祭于天地,云娥帝巫为先天之民,长生不灭。可当时强权之下,就算侵两族全力,也只抢出了云娥帝巫的巫身,以及两家一缕血脉传人。但布家世代因佣偶之术,所被诅咒,布家血脉活不过三轮之数,制佣者,身化为佣,制偶者,身化为偶。”

“可你也看到了,就算云家世代镇守着尸门,尸巫沉封于地底,依旧影响着世人,你们村这些人依旧以已身献祭蛊洞,打开了尸门。”布澹尘说到这里,轻笑道:“你说是不是要放几颗核弹,连地球一块炸了,大家一块死了才算。”

这是我第一次从旁人嘴里真真切切的听到“云娥帝巫”的名号,如果布澹尘所说是真的,那么云娥帝巫是被皇权所杀,而不是像我想的,死于什么上古神啊仙啊的大战,那时墨逸就没有出手相救吗?

当下扭头看着布澹尘道:“那时泰山府君身为天帝之孙,不管这些事吗?”

“泰山府君,墨逸吗?”布澹尘突然笑了,扭头看着我道:“你历史学得不好吧?汉巫帝文治武功,为彰功德,前后八共巡幸、封禅泰山,你认为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一个日理万机的皇帝,亲上泰山八次!八次啊,你认为以汉武帝那样自信且强权之人,还会向所谓的上天彰显自己的功德吗?”

说着说着,他就笑了,那笑里嘲讽十足:“巫蛊之祸,泰山府君镇于泰山不出,云娥帝巫为保巫一缕传承身死魂消。”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心一阵阵的抽痛,不明白以墨逸对云娥帝巫那样的深情,想方设法,历经千年也要复活她,为什么在当时却见死不救?

“皇家无情,更何况是天帝血脉。”布澹尘扭头看着我,眼光落在我小腹之上:“云清,我们所想的是自己活着,可他们想的是天下所有人都安稳的活着。在天下大义,芸芸众生面前,你我的性命算得了什么,他们做得没错。我不恨,也不怨谁,我只想活着,让布家人都好好活着。所以,我会暗中陪你去苗寨,救出你外婆后,你给我几滴天帝血脉,让我布家能存活下去。”

“墨逸的?”我扭头看着布澹尘,墨逸的血我吞过两次,能压制住天水灵精对神魂的伤害,想来天帝血脉也算强大了。

可布澹尘却摇了摇头,看着我小腹道:“墨逸为天帝之孙,血脉过强,不是我们所能受的,我想的是你腹中那孩子的血。”

说着他凑到我面前,轻笑道:“所以你看,我还会护着你生下孩子呢,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我苦苦一笑,将身边的东西收好,看着布澹尘:“记得将我和陆思齐的同生情偶毁了。”

他并未回话,只是沉沉的看着对面的阴坟地,朝我摆了摆手。

掌心刚割的伤口居然就那样愈合了,只不过留下一道明显偏白的痕迹。

看样子谁都不好过啊!

我回到院子里时,齐楚刚好朝水煮鱼片上浇辣椒油,满屋的香味,雪白的鱼片上铺着翠绿的香草,鲜红的辣椒油从上面滚过,看得人食指大动。

他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姚铃、陈名莫纹和舒望月他们都来了,大家都欢快的吃着。

我没什么胃口,喝着汤看着齐楚道:“我明天就要动身去苗寨了,你留下来看着院子吧。”

“我陪你去,他们留下来看着胡赫。”齐楚被鱼片辣得咝咝抽气,筷子都没停:“天师府带人去泰山集会,所以由我陪你去,这个我们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不是我不用担心,而是不用我知道。

我将汤喝完,看了一眼双嘴被辣得微肿的齐楚,他双眼明亮,好像除了菜就没有其他的能入眼了。

就算我盯着他看,满桌子的人都疑惑的看着我们,他好像都没有感觉,就像墨逸,明明朝我嘴里渡了口血,却依旧不会睁开眼看我,他们都在逃避。

心里沉叹了口气,我转身上楼,将布澹尘的指甲炮干碾粉,照着记忆中的配方添上香料,将他的血合着香粉,又挤了两滴自己的血,将那张写着姓名和生辰八字的纸烧了也一块扔在里面。

共舍香其实不麻烦,只不过加了一味人髓,内里又有头发为引,想来燃起来味道应当不是很好闻。

既然布澹尘都将诚意送到我这里了,我自然也不会矫情得不用。

他故事说得极好,我炮指甲时也查过资料,汉武帝于承平殿见西王母确是有记载,八上泰山也有记载,巫蛊之祸中太子刘据惨死,这些都是真的,可谁又知道布澹尘添了多少料在里面,所以能制衡他就制衡着吧。

时间上来不及,我将香制好后放在炉边烘干,等干了后,拿到阳台,先点了一柱清香,心沉下来后,将共舍点上。

果然那味道臭臭的,头发焦臭以及腐烂味道就算再多的香料也压不住。

我手抚着外婆那只银镯子,看着共舍的烟刚升起就在一指高的空中如水婆一样的散开,就好像墨逸泡在冷泉里时,指尖轻点时那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他为什么最先不救云娥帝巫,却又要想法子复活他?

以前我总好奇,为什么墨逸有关观香的书比外婆都多,还有许多外婆这里没有的,明显失传了的,他都拿来给我。

想来以云娥帝巫和他的关系,放些自己修习所要的书在他那里,也没什么。

“共舍?”就在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墨逸疑惑的声音。

我瞄着已然快燃完的共舍,扭头看着他。

他轻皱着眉,眼里带着微微的疑惑,一身长袍,在新建的木屋里,衬得整个人如同松柏,连同那张俊得让人恨不得一死相见的脸,都带着清冷之意。

“这你一闻都知道?”我轻压着心底的波涛,轻吐了口气:“想来以前也闻过吧。”

“你和谁?”墨逸猛然逼近,漆黑的眼里好像有着沉墨将要涌起:“谁连命都给你,愿受你之所受,甘心与你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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