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21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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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到第二天的傍晚,也就是距离亚璃子进行手术的日子,只剩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由于前几天才再刚下过大雨的关系,夜空显得无比清澈,漆黑的天空就连一片云都看不见。

但由于东京市内的光污染太过于严重的关系,即使在这样适合观星的天气下也无法看到满天的星星。

……

按照美雪的安排,我做了许多准备,由于是突然定下来的事拜托这拜托那儿……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而如今……再加上前几天睡眠不足的疲劳感……身心也已经变得疲惫不堪了。

平时都一直在一起的我和美雪之间,本身也不需要什么约会吧。

而参加这次【约会】的主角,也并不是我和美雪。

可以说是美雪的心血来潮,也可以说是异想天开。

而知道现在我还并不知道,纪田的旅行还并没有完全结束。

……

总之现在的情况,我们正在一个最不想见的人的车内,不论是我还是纪田。

“正大哥!大姊头!你们幸苦了!”

一坐上车就被这样奇怪地寒暄了,话说这到底是那里学来的寒暄啊……

“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大姊头啊!如果你们要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直接叫我名字,漆葉或者美雪都没关系。”

如果要算上这次的话……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吧……

如果可以……真想以后都别再见面了。

可惜……这次,是我拜托他们来的。

“抱歉……是我们的不对……我们又一不小心忘记了……”

大猩猩两人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

“美雪大姊头!!你幸苦了!”

“算了……还是……叫我之前那个吧……”

我忘记了……人类和动物根本无法正常地交流对话……

车子慢慢,平稳地行驶着。

“大姊头,离目的地还有很长一段路,你们稍微休息一会儿吧。”

“嗯,拜托了。”

我与纪田,以及将脑袋靠在纪田身上一副害怕样子的亚璃子并排坐在了车子的后排。

“用这么简单的事来让我还人情,真的好好想清楚了吗?小姑娘。”

雷的声音依旧还是如此冰冷,毫无感情。

“嗯……你也不想被拖太久吧。”

“哼,果然很有意思啊,你这小姑娘。”

雪乃小姐和父亲都因为工作的关系而没有时间,又不好意思因为这种事而拜托他们。

而在我认识的其他人里面,有这么大空间车的……也只有雷了吧。

……

坐在副驾驶席的雷转动了下车头的反光镜,有些嘲讽似的看了看纪田满是创可贴的脸。

“话说回来,纪田,你那被打得像猪头一样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这不用你管,你就只要乖乖听漆葉的指示就行了。”

“哼……这就是你们拜托别人的态度吗?”

“你这……”

“纪田,别说了。”

我拦住了变得有些冲动的纪田。

“嘁……”

这两人冷到冰点的气氛,坐在纪田与我中间的亚璃子也不禁扯住了在一旁我的衣服。

就连那两个平时话最多的大猩猩们也乖乖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没事的,爱丽丝,这些人是纪田的朋友,虽然看上去有些可怕但应该是好人吧。”

应该吧……

我轻轻地摸着爱丽丝的脑袋,听了我的话以后亚璃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摆出了“别把我当小孩。”似得表情。

“别说傻话了,漆葉,我可没有这种把头发染成这种恶心颜色的朋友。”

纪田将手托在车窗,毫不留情地冷冷吐槽道。

“哼,随你怎么说吧,我可没有闲到要和小鬼打嘴架的程度。”

可能是观察到了亚璃子的样子,雷也非常识趣地避开了纪田的挑衅。

“……”

“呐……小正……我们这是要去那儿?”

亚璃子有些害怕地询问道。

“总之到了你就知道了,爱丽丝你在车上就稍微睡一会吧。”

“你们这样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呜……”

“你的伤该不会是这些人……”

亚璃子有些担心地向纪田询问道,并向雷以及大猩猩们投以了敌视的目光……

虽然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啦……

当然,亚璃子会觉得害怕也不是没有道理。

今天上午,我和纪田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来请求亚璃子的母亲特丽莎小姐能够同意这次的活动,理所当然为了亚璃子的身体考虑这样的行动太过于冒险了,但是面对纪田下跪的请求,最终还是说服了特丽莎小姐。

而对于亚璃子这边……我们却什么都没有和亚璃子她说,只是告诉她要带她去一个地方而已,在一起和特丽莎小姐道谢以及道别后便坐上了雷的车。

“当……当然不可能啦,总……总之就别管这些了……不是都说了是走路时不小心摔的了吗……”

纪田向亚璃子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而在一旁听着的我都不禁想要吐槽了。

除非是从山上滚下来,要不然要怎样才能摔成这样啊……

“不用太害怕,那些人不会怎样的,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保护你的,爱丽丝。”

“唔……嗯……”

可尽管纪田这么解释着,亚璃子却还是有些害怕地躲在纪田身后敌视着雷,时时刻刻盯着雷的表情。

“呼……”

雷喘了口气。

“用不着这么紧张,小姑娘,要是是我们来动手的话,现在纪田这小鬼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样背着你了吧。”

“哈?你说什么……”

雷在一旁冷冷地说道,而纪田也一副要冲上去干架的样子。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

我也在一旁无奈地劝了起来。

“要打架?”

“正好啊……你倒是来试试啊!”

“让你一只手。”

这两人还真是一见面就吵架啊。“雷……你这家伙……”

“够了!!不可以吵架!”

亚璃子大声说道,一瞬间纪田和雷全都闭上了嘴……

车内瞬间恢复了沉默……”

“喂……你看到了吗……”

“嗯……”

两个大猩猩在前面开始了窃窃私语。

“居然一句话就能让两位大哥闭嘴……明明连大姊头都制止不了的争端居然被这个小姑娘一句话就……”

“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们两个说得也太神了吧……

“好恐怖……一定是会什么超能力吧……会飞上天之类的。”

正常人类都不可能会飞的吧……

“我也第一次看到,那个……正大哥居然会背其他人,就算是女孩子也是第一次看到……难道是魅惑魔法之类的……可以将敌人变为自己的小弟?”

够了……谁去把这两个家伙踢下车啊……

你们说得这些丢人话的时候能不能再轻一点啊……都被别人听到了啊……你们快看亚璃子现在这被夸得得意洋洋的样子啊。

车子沿着国道行驶着,城市的景色逐渐失去,夜间的麦田映入了眼帘,穿过隧道,四周完全是陌生的景色。

亚璃子握着纪田的手,靠在纪田的身上,就这样乖乖地,安静地睡着了。

只剩下三天就必须面对命运抉择的少女,在睡着的时候却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恐怕,对于亚璃子来说,现在的这一刻就是最幸福的时刻了吧。

……

时间流逝着,距离目的地还有很长一段的路。

如同旅行一般,我们再次踏上了新的旅途。

时间悄悄划过凌晨。

而直到这时的我还并不知道。

今天……对于纪田也好,亚璃子也好,我也好,如今看不见,却一直都在身边的美雪也好……

都是最值得纪念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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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了。”

美雪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将我从半醒的睡梦中吵醒。

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理所当然,美雪并没有在这个地方出现,然而能听见她声音的人也只有我。

……

“哦哦,大姊头醒了吗?正好想要叫醒你呢。”

“嘘……让这孩子再休息一会儿吧。”

纪田将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大猩猩们稍微小声一点。

“唔……”

我揉了柔眼睛看向了车窗外……

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虽然是我按照美雪的要求让雷带我们到这里来的,可很显然,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

这里到底是哪儿啊……看上去……像是山路的样子……

“从这里之后就需要步行了,晚上的走路的时候自己当心点。”

雷向我们解释道。

还真是山路吗?

我们跑到山上来了?

“那个……雷不去吗?”

“我对那种没什么实感的东西不太感兴趣。”

没什么实感的东西?

“……”

我看着外面还在慢慢向后移动的漆黑景色。

车在停车点静静地停下了发动机。

……

走出车门,山间的凉风吹在身上不禁让人瑟瑟发抖。

这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吗?

美雪所说的地方就是这里?

踏出车厢。

四周,月光洒下,地板如同披上了一层白色的纱一般,显得无比宁静。

远处时不时会传来猫头鹰的叫声。

“好冷……”

我不禁缩紧了身体。

果然山间的温差在晚上一点也不能小看啊……

……

而美雪就像早早地已经等在这里了似得,抬着头看着天空。

我也跟着美雪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但由于停车场聚光灯的关系,从这里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美雪从我身边走过,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边……我们还要再走一段才到,【祭典】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喂……”

【祭典】!?这么大半夜的?

美雪什么都没有解释,径直地走向了山间的一条布满树林的小道。

……不禁感觉有些阴森……

该不会这山里会出现妖怪之类的东西吧。

因为某些想不开的人而选择在这里自杀后,怨魂仍然留在之类的……

不不不……

说起怨魂的话……不就在刚才已经走进去了吗?

“噫……!!”

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

就像试胆大会一样……可……并现在不是七八月的夏天,而是临近冬季的季节啊。

寒风吹过,一阵寒栗不禁涌上后背。

……

“漆葉……这里是……”

纪田背起了还在梦乡中的亚璃子,看向了与我同一个方向,当然……纪田是绝对看不到幽灵美雪的样子的。

“一起来吧……从这个小路走。”

“……”

“雷……真的不一起来吗?如果雷在的话多少也能感到安全一点吧。”

我向独自留在车内的雷问道。

说实话……我怕了……

“嘁……”

雷露出了嫌恶的表情,犹豫了一阵后打开了车门。

尽管一脸不情愿,不过之后还是乖乖地下了车,赶上了我们的脚步。

“真是的……我什么时候成你们这群小鬼的监护人了。”

“那还真是免了吧。”

纪田在一旁轻轻吐槽道。

名为美雪的【幽灵】在路口等着我们,而看得见这家伙的也只有我一个。

“走这边。”

我指向了美雪所在小道的方向。

就这样与纪田、亚璃子以及雷一行,一共六人,一起走进了林间的小道。

幽灵美雪走在最前面,而我则紧紧跟在其身后。

虽说是在山里,但停车场稀稀疏疏地设置了街灯,所以感觉也并不是很黑,道路也并不算太难走,感觉……就象慢步在公园中的小道的感觉。

……这里又不是街道,那也能叫街灯吗?叫山灯吗?感觉怪怪的……

我满脑子在想着这些毫无意义的事。

.“阿嚏……呜呜……”

背在纪田身后的亚璃子打了个喷嚏。

和雷一样,纪田刚才在车上就一直都没休息过吧,而现在还背着亚璃子爬山,就像个完全不会累的怪物一样。

“醒了吗?爱丽丝。”

“好冷……”

雷将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亚璃子的身上。

“先披上这个吧。”

“……谢谢……”

爱丽丝发出了有些虚弱的声音,看来果然有些勉强吗……

雷这家伙……就算已经临近冬天了也只穿一件衬衣吗?

“好好抓紧了,爱丽丝,应该就快到了……”

“唔嗯……小正……这里是哪里?”

“嗯……我也不是太清楚,具体的要问漆葉了吧……”

“嘛……总之到了以后就知道了。”

我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

知道这个地方的,只有走在前面的美雪,以及身后送我们过来的雷而已。

走出了距离停车场稍微有些距离了,四周开始变得有些暗了起来。

不过,透过月光的光线还不至于暗到影响走路的程度。

“喂喂……美雪……”

我加快了一些脚步,趁着身后的人们都没有注意我的情况下,用着只有我和走在我前面的美雪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着。

“这里究竟是……”

“在这么多人面前自言自语真的没关系吗?会被当成奇怪的孩子的哟,更何况还在这样的深夜里来这种深山老林里。”

“那也是你比较奇怪才对吧……不是你说要我带纪田和爱丽丝来这里的吗?”

“诶……?我有说过这么奇怪的话吗?”

“别给我到现在装傻了……你究竟想做什么啊……”

“现在还不能说,不过——这里是……以前,我和雪乃还有父亲、母亲四个人来过好几次的地方。”

美雪不时地抬头看着天空,但是……在我看来却什么都看不到……因为都被树林给遮住了。

就在刚才经过小道时偶尔瞥到了一块挂在树上的看板。

【XX天文台】

难怪雷在之前才会说“我对那种没有什么实感的东西不太感兴趣。”这样的话呢……

……

“天文台吗?”

也就是说……

美雪和雪乃小姐以及父亲还有母亲四个人一起去天文台吗?

“嗯……还有大型的望远镜。”

“嘿……天文台吗……还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啊……门票很贵的吧……”

不禁为自己早已经空腹了的钱包感到害怕。

“不……这个公园最佳的观测点并不是那个天文台,如果只是看看星星的话那还凑合吧。”

“星星……?难道我们不是去看星星的吗?”

“那种东西,哪里不能看啊……”

……

那我们这大老远地跑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

美雪绕开了通向天文台的小路,偏离了正道,爬过了小丘,踩着经过修剪过的草丛穿进了密林的深处。

而我们一行人也跟随着我与美雪的足迹走了过去。

“小正……还没到吗?我很重吧……”

亚璃子牢牢地抓紧了纪田的衣服。

“没关系,再坚持一会就好了,倒是爱丽丝你如果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和我说哦。”

而纪田也已经满头都是汗水了。

再加上之前浑身的伤……可想而知现在一定已经非常痛苦了吧。

“纪田同学,你没关系吧……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可是,纪田却完全没有停下脚部的意思。

“纪田,换人吧,你这样的状态太危险了。”

雷对纪田说着。

“虽然很想谢你,但把爱丽丝交给你反而让我更不放心……一边凉快去吧。”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看看你现在这样子。”

纪田摆正了下姿势,将亚璃子重新抬了起来。

“比起爱丽丝受得那些痛苦,我这些根本连脚趾都比不上……我发过誓,一定会保护好爱丽丝的。”

亚璃子沉默着将脸埋进了纪田的肩膀。

而雷也很识趣地放弃了。

“……”

“那继续走吧……已经看到出口了。”

看着这样的纪田与亚璃子,我的心头不禁一酸……

……

距离停车场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美雪终于在林子的出口处停下了脚步。

眼前,是一块巨大的空地。

而在前面呈现的则是一个无人知晓的天文观测台。

从这里望下去的话,也能够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繁华的都市如同时间静止了似得静静地躺在哪里。

简直就是让人窒息的美景。

但是……还不仅仅是这样。

【奇迹】。

除了这个词以外,我几乎找不到其他的词汇来形容现在的情景。

“这……”

这也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雷露出了这种惊讶的表情,不光是雷,纪田,以及亚璃子……全都被这份景色所吸引住了。

甚至连之后赶上的大猩猩们。

如今的我……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果然……【祭典】已经开始了吗?”

星光照耀在美雪满脸兴奋而微笑的脸上。

“快看!!”

而在美雪身后的那片星空……

几十颗……不……有甚至上百颗流星从一个点四散开来。

星光将整个夜空照亮。

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以极快的速度从我们的头顶划过,一颗接着一颗。

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的这片景色。

星辰的碎片,如同……烟花般……

不……

仅仅只是烟花的话……根本无法与现在这样的情景所媲美。

恐怕……除了【奇迹】以外……

已经无法用人类现有的词汇来描述现在的情景了。

“狮子座……流星雨……”

亚璃子发出了有些不敢相信的声音,在纪田的背后将手指兴奋地指向了星空。

“爱丽丝……?”“那个就是狮子座流星雨吗!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

大猩猩们将亚璃子的轮椅抬了上来,并将保暖用的毛毯盖在亚璃子的身上。

“……………хорошо……”

坐在轮椅上的亚璃子发出了兴奋的声音,大大的眼睛仿佛映照着眼前的星空般,闪着光芒。

我在一旁望向亚璃子手指所指的方向,那就是……冬季的狮子座吗?

……

视野全部都被星空不留余地地占满了。

而在此之前的辛苦仿佛早已不存在了似的。

确实……已经……没有比这更美的星空了,如果仅仅是在室内的天文台,根本无法看到这样壮观的景色。

“怎么样,很漂亮吧……”

美雪仿佛在炫耀似得兴奋地说着,与美雪相处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美雪露出这么像孩子一样的笑容。

“……”

“坦普尔·塔特尔彗星每三十三年为一个周期,而今年恰好是距离地球最近的一年,而它划过的碎片则成为了流星。”

三十三年一遇的奇观。

“坦普尔……”

“曾今和妈妈一起约定过要和雪乃还有父亲四个人,就在今天,在这个地方一起观看的景色。”

美雪将背靠在我身后,抬头望着星空,用手抚住被夜风吹动着的头发。

……

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彗星的名字了。

记得当时亚璃子,满脸兴奋地提起的……就是这个彗星的名字,美雪……那个时候也听到了,所以才会想让我带亚璃子来这里,说是想“完成亚璃子最后的心愿。”。

……

恐怕,这就是亚璃子一直想要亲眼见证却无法实现的【奇迹】吧。

“爱丽丝……”

亚璃子的眼泪……再次落下……

“阿咧……呜……阿咧,眼睛……”

为了让周围的人不担心自己而一直微笑着的面具,再最后的离别前,出现了裂痕。

在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后,终于无法仰止住内心的情感。

如同流星一般倾泻了出来。

“爱丽丝!!”

纪田一把抱住了亚璃子的身体,被吓了一跳的亚璃子试图用无力的双手推开纪田的身体,但纪田却紧紧地抱住了亚璃子,不会再放开了。

“好温暖……”

亚璃子将脸埋进了纪田的肩膀……

“我……好害怕……”

“嗯……”

“我真的好害怕……害怕小正会又一次忘记我……对不起……对不起……我对小正做了非常过分的事……但是……我……我……”

亚璃子不停地道歉着,而她所面对着的,是无法由自己所抉择的未来。

所以,亚璃子也只能做出无法抉择的决定。

——告别。

也就是那封……信的内容。

“不……做了过分事情的人是我!爱丽丝没有任何错!!”

纪田大声地喊道,仿佛为澄清自己的错误而撕心裂肺地喊道。

“诶……!?”

“那份信……那份告别的信……我已经看了。”

亚璃子睁大了眼睛看向了我这边,样子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因为……

那封信是与我约定在她离开后才能给纪田看的话。

有许多许多,仅仅只属于亚璃子一个人的秘密。

但是现在。

已经不再是了……

“那个时候……我……确实忘记了爱丽丝……但是看到那张相片后,我已经全都已经想起来了……”

纪田从口袋中拿出了那张被夹在信封中的相片。

……

舞台的正中央,金发的少年拉动着小提琴,而少年身后的金发少女则弹奏着钢琴。

这才是,这两人最初见面的地方。

少女,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都憧憬着少年。

而当时所演奏曲目的名称就是——【星空的旋律】的小提琴变奏版(Lyphard Melody 法国钢琴大师 理查德·克莱德曼的著名作品。)

亚璃子会对星空如此的迷恋……恐怕,也是因为纪田的原因吧。

“……”

“所以现在……我,必须回应爱丽丝的心意才行……”

“不行!”

亚璃子终于推开了纪田的身体,而那如同洋娃娃一样漂亮的脸早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

“如果……如果我再也醒不过来了怎么办!那个手术……光是能够成功就已经是【奇迹】了啊,就算能醒过来,如果那个时候我已经忘记了小正了的话……那样的话……小正不是太可怜了吗!果然……果然……还是忘了我……”

“别说傻话了!事到如今怎么可能还忘得掉啊!!”

纪田大声地制止了亚璃子的话。

“……”

纪田牢牢地抓住了亚璃子的双手,双眼紧紧地看着亚璃子的眼睛。

“就算醒不过也好,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我都会等着的!就算忘了我又怎么样!到那个时候再重新来过不就好了吗!?”

“笨蛋!!”

亚璃子挥动着无力的双手挣扎着,却反而又被纪田紧紧抱紧在了怀里。

“把我变成这种【笨蛋】的……不正是你吗……”

“呜……这样突然……抱上来……太耍赖了……呜呜呜……”

“所以……拜托不要再说把你忘记这种傻话了啊……”

“嗯……”

“我会一直等到你醒来的……无论多久……都会等着你醒过来,即使那个时候你已经不记得我也好……我也会仅仅地等待着你的回应……”

“回应……?”

纪田看着亚璃子带着泪花有些疑惑的双眼。

“结婚吧……你是我的【未婚妻】这话……是你说的吧……”

……

诶!?

结婚!?

已经跳跃得这么远了吗……

……确实……在我第一次见到亚璃子的时候确实有这么说过。

不过……这样出乎人意料的回应,确实很有纪田的风格呢。

.亚璃子的脸涨得通红,已经看不出到底在哭还是笑了……

“呜……倒是……快点说点什么啊……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种话……我也会很害羞的啊……”

纪田仿佛像要求救似得看向了我这边……

原来记得我在这边啊……

还以为已经太忘我而把周围的人都给忘记了呢……

“呜……呜……嗯!!!”

亚璃子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扑向了纪田,将纪田抱住。

“喂……爱丽丝!这样很危险的……”

星空,伴随着划过的无尽星光下。

爱丽丝用嘴唇紧紧封住了纪田的嘴。

……

在星空下,亚璃子与纪田的约定。

阿……在这样的景色下……真是感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

“呜啊啊啊啊啊!!!”

“正大哥!!太感人!虽然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这样也太煽情了吧……”

“正大哥是真男人!”

“再亲一个吧!!”

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两个大猩猩了。

“喂!你们两个蠢货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这种少儿不宜的画面不是你们该看的,赶紧给我滚……”

雷也非常看气氛地,驱散着大猩猩们离开。

确实……

再留给他们一些独处的时间吧。

毕竟……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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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和心爱的人一起见证这样的【奇迹】这是太好了呢……是吧,美雪。”

“嗯……”

美雪,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美雪?”

“这样……就行了吧……”

“啊……”

我和美雪,就这样背靠着背坐在石头上一起观赏着这份【奇迹】,直到东方的天空慢慢亮起来为止。

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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