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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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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度的声音不轻不重,正好苏姜和钟竞能够听见。后者原本背对着他,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回头。

整个人看上去有种不正常的感觉,就跟在地狱里待了好几百年的怪物似的,森冷而又残酷。看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程度咽了口口水,视线往下,看见钟竞的右手上,手背的皮被磨破了一大片,正往外泛着鲜血。

他心里“咯噔”一声,心想他这不会是把苏姜给打了吧。

钟竞打人,有些时候其实并非完全出自自己内心的意愿,他跟程度不一样,后者是随心所欲,想打就打。而他是因为失控。

钟竞控制不住他自己,暴虐因子一旦起来,就会让他变得跟傀儡一样,不见血不会善罢甘休。程度见到过无数次他打人打到失去理智,他最初见到的一次,是他同班同学被打成植物人。

当时轰动一时,由于被打的那方是高官子女,钟家花钱也没有把这事压下来,最终钟竞退学,被钟家送出国。

这么想着,程度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就移到了苏姜身上,见她完好无损时先是一愣,而后脸色猛地一变。

钟竞控制不了他自己的。

下一刻,他看见钟竞放开苏姜,嘴角轻轻的扯了扯,朝他走过来。

走到一半,他抡起了走廊酒架上的酒瓶,四指扣住瓶颈,用力得青筋暴起。

钟竞依旧想打人,自己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招惹他的。程度的步子往后退了退,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他那种战斗力,更麻烦的是,下头还有那么多人,这事要是传出去,不论是对钟氏还是对他自己,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他盯着钟竞,有些紧张的呼了口气。

只是希望程纪这会儿不要找他。

但就是这么神奇,想什么来什么,他一回头就看见程纪站在楼梯口,她显然被钟竞手里的动作给吓到了,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程度立刻拿食指贴在口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她不说话了,只看着他,手不自觉的握紧。

钟竞越走越近。

到他面前时,握在手上的玻璃酒瓶高高举起,凭空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眼看着就要砸下来。

程度和不远处的程纪都闭上了眼睛。

但意料中的声响并没有出现。

程度睁开眼时,就看见钟竞的腰上横着一双手。双手的主人被钟竞的身躯挡着,但并不难猜出她是谁。

“钟竞,我们在处理的是我们之间的事,没必要牵扯到别人,是不是?”苏姜在他身后用力的抱住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冷静。

钟竞脸色一冷,手上还要有动作,苏姜忙又喊了声:“钟竞!”

这一声,带着十足十的警告与恳求。

他果然停下来,偏过头去看她。

程度在这个空挡立刻走到程纪身边,拉着她走开了。

最后程纪深深的扫了苏姜一眼。

苏姜抱着钟竞有好一会儿没动,他还算配合,同样一动不动。

这里是上楼肯定会经过的场合,保不齐什么时候会有人上来,苏姜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说:“把瓶子放下吧。”

他听了她的话后无动于衷,除了冷漠的扫了她一眼后,就再没有其他的反应,苏姜只好自己上前,把他手中的凶器给夺了下来。

钟竞脸色更加冷淡,过一会儿,他平静道:“你每次都只会在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示弱,几乎每一次都是因为其他人。”

苏姜一顿,抬了抬眼皮:“我……”

“不是怕我么,现在不怕我是当初企图强、奸你的那个人么,这么恶心我,现在还来靠近我?”钟竞冷冷的反问,直、勾、勾的嘲讽的盯着他看。

原本苏姜为了让程度好离开,都忘记了这茬,听他这么说,脸色很是不好看。想握住他手腕的手也收了回去。

如果不是因为当初强、奸未遂那件事,她不可能会留下心理阴影。

那天她从阴暗的小巷子里逃回去后,神经就紧绷到不行,她开始害怕身边的异、性,男老师、男同学甚至比她小很多的男孩都让她害怕不已。每天下课后,她只会一个人沉默的回家。

她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大学,追她的男生依旧很多,苏姜同意过一些,但每次当对方提出同居等具有暗示、性的字眼时,她就慌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也就是那个时候,苏姜发现自己是个性、冷淡。

她对男生的亲吻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还有些厌恶。

很快的,那些对她有想法的男生意识到什么,都不再来打扰她了。

知道她遇上钟显。

那个男人在学校的演讲席上给她颁发奖金时,手一直在她手上摩挲,流连忘返,然后他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我的车就在学校门口,我等着你。”

鬼使神差的,她去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很理所当然。

苏姜从这段回忆里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的吸了几口气。

她没有再看他,说:“你什么时候发现……那个人就是我的?”

“很早。”钟竞冷淡说,“不然,你以为我上次为什么会睡你?”

他的眼睛里闪着异光,像极了一个变态,他说:“苏姜,你看,当初你那么努力的逃掉了,到头来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同样的、历史将会重演。

苏姜想到什么,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他看,他不相信钟竞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钟竞脱下了他的西装外套,一颗、一颗的把里头衬衫的外套给解开。

你逃不掉的。

多年前你逃离,那是意外。

多年以后的现在,我会继续遵循我原来的想法,毁掉你。

你的肉tǐ已经脏到无法下手,不过没关系,你的心还可以摧毁。

——

……

从钟竞说有事去接电话后,张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钟竞的身影。

她看到程度和程纪从楼上下来,想着钟竞和他们一家关系不错,便上前问:“程先生,你有没有看到钟竞去哪儿了?”

程度顿了一秒说没看见,然后意味深长的警告她:“钟竞现在或许正忙,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程纪扫了张玥一眼,没有说话。

但他的语气却让张玥很是不悦。

钟竞跟她才是一家人,但程度的话却说的她像一个外人一样。

张玥面上强笑:“当然。”

她没再跟他们说上几句话,越过他们直接走了。

正巧她碰上个服务生,钟竞那桌的酒就是他给开的,张玥想也没想上前问道:“有没有看见钟竞?”

服务生认真想了片刻,道:“刚刚好像看见钟先生上楼去了。”

——

……

苏姜被钟竞扯进他卧室的时候,脸色几乎可以用惨白来形容。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四周一片漆黑。

她倒在床上,双眼放空,整个人如同被夺去了灵魂一样。

命运又转回到这里,难道……是真的逃不掉么?

但当她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突然又挣扎起来,她轻轻说:“钟竞。”

他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她说:“钟竞,现在不是以前了。”他也不是他。

他们不是一个人,她不允许这个多出来的人仗着她爱人的肉tǐ为所欲为。

钟竞直起身体冷冷的看着她,说:“现在的确不是以前了,我只要招招手,你就恨不得提前脱好衣服躺在我身下。”

变相说她贱呢。

苏姜呼吸一窒,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疼。

钟竞说:“告诉我,你除了喜欢我这款,很喜欢怎样的?林倦那样的,你只要告诉我,我就能演出来满足你。”

“我没喜欢林倦。”她嘴巴动了动,到底没有把后半句话给说出来。

说出来钟竞也不会信,就不自己主动找羞辱了。

“既然不喜欢他,那不如我们去他那个房间,反正他醉了,什么也不会知道。”

苏姜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要。”

钟竞就这么冷漠的看着她:“为什么不要,是想在他面前继续保持形象,留着他当备胎,还是因为你们本来就有什么,嗯?”

钟竞俯下身来,鼻子贴着她的鼻子,气息全喷薄在她脸上,他说:“你跟他平常玩什么,角色扮演?厨房还是浴室?”

他张口在她脖子上咬出个很深的印记,苏姜疼的狠狠扯住他的头发。

她真的用了很大的劲儿,但他任何反应都没有,仿佛被拽住的不是他的头发一样。

“去隔壁。”钟竞下了命令,抱着她从床上起来。

苏姜说:“别,钟竞,真的别。”

她不敢想象林倦醒来要是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样。苏姜打心里头不愿意伤害这个比自己小了很多岁,却一直在保护她的男孩儿。

他自然不会听她的,脚下步子没停,两人转眼间就到了隔壁房间。

林倦的呼吸声清晰入耳。

她被他放在背对着床的那张沙发上,苏姜紧张到脚趾头都是紧绷的。

钟竞就在她上边,她听见几声金属摇动的声音,应该是钟竞把他手上的手表给取了下来。

没过几秒,她听见有人在敲钟竞那个房间的门:“钟竞,你在吗?”

苏姜一愣。

是张玥。

钟竞刚刚抱她过来时,没锁这个房间的门,连关都没有,就这么大剌剌的开着,只要有人过来一开灯,他们在干什么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就跟没听到一样,一点点的亲着她。

苏姜想推他,手随意一挥,不料把他的手表打落在地。

只听见“啪嗒”一声,在黑暗的夜里清晰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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