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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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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也不知这话,是哪个先贤用来诓人的。初晴跟着九丫少说也有七八年,怎么就会生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或者说邹清音这滩水,实在太过浑浊了。

昨日她不知道愣了多久,直到杨宇桓指着溪中石缝间道:“看吧,我说一会儿便能见着了,许多事愈是急愈是办不好。”

那时的九丫哪儿听得进去这话,仅说了句:“这事儿与我有关,我便想用自已的方法办。”

杨宇桓知道拗不过她,无奈地答应了下来,可如今看着自偏厅出来后就一脸不善的妻子,他有些后悔自已的决定。心里黯然,只得叹道:“别闹出什么事儿才好。”

人间四月芳菲近,比起离开时,除了那沿路的桃李已不见花,杨府一切如常。负俗园的几间屋子在九丫与杨宇桓离开后,便经过了一番清扫,又依着郑太医先前的嘱咐用硫磺将所有的屋子都薰了一遍,以除去附着在墙上桌椅上的水银。

其实做个大扫除,实在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要将这大扫除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实在辛苦。大志连着十日拉上了茗玉,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摸摸勤勤苦苦才干完的。为此茗玉哭丧着一张脸,抱怨着说,若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呀?

大志自认为做到这份上,公子应该会满意吧,可是杨宇桓脸色似乎不怎么好。

“公子,您就放心吧,里里外外已经都打扫过了。”大志哭丧着一张脸。

杨宇桓心不在焉,只闷着声淡淡地答了句。对于他的不安,其实真就是大志误会了,如今杨宇桓担心的不是九丫的身体,而是她的心。

自会稽回来后,她便有些不正常,不这正常自然是因她听闻了关于初晴的那档子事儿。初晴一个丫鬟定是作不了主,而这丫鬟的背后隐着什么人,一目了然。初时,他与她说起时,她便不让他插手,于是他琢磨着,她会不会回府后便去拆了邹清音的房子,因此他小心的防着,然而这四五日过去了,如今的光景,他实在没想通。

“去将茗玉叫来,我要问她些事儿。”愣了许久的杨三公子,如此开了口。

大志心头一暗,心里琢磨着公子果然不相信他了,否则怎会叫茗玉那丫头来。虽然几分不爽,可一向忠心耿耿的他还是将人领了来。

茗玉亦是一头的雾水,立在杨宇桓向前时,生怕是自已做错了什么事,竟有些不敢开口。她这一不开口,杨宇桓却觉得愈发的生分起来,又因从前怀疑过她的人品,便觉得直接问她不太合适,便闲扯了一句,“那东城的肉包子,要不要让大志给你买些来。”

茗玉一听,腰一软,立马给他跪了,“姑爷,茗玉做错了什么,请您直说吧。”

杨宇桓拂了拂额上的汗,估量着在这些下人面前,还是严肃一些好,因此立马正了正声儿,直接说了正经事儿,“这几日你陪着你家小姐,她与平日有何不同,仔细跟我说说她都做了些什么?”

茗玉心思简单,想也没想便答了话。说了足足一刻钟,才将两个问题答全了。一,她家小姐与平日没什么不同,该吃吃该睡睡。二,这几日除了吃喝睡觉外,她家小姐还去醉仙居吃了一顿餐、回娘家看了一眼出嫁前种的一盆花、去莲坊小坐了半日、与邹家大公子听了一出戏、到大公子的园子里玩了半个时辰。

“大公子园子?”这一刻钟里,杨三公子总算有些收获,“她去那儿见了什么人?”

“见了大夫人。大夫人正好抱着小公子出来,小姐便很欢喜,还接过来逗了许久。公子是没见着,小姐抱着小公子,那双眼中全是光彩。”茗玉一边答一边笑,并时不时地瞟一眼自家姑爷。

杨宇桓记得大志说起,关于水银之事,他并未向茗玉多提,一则是怕她性子单纯说漏了出去,二则是她确也单纯得没有多问一句。如今看来,大志这决定很是得当。此时茗玉还在卖力地说,这样的话唠,实在不宜知道得过多。

至于他想要的答案,已经了然于胸。他闲闲地翻了一页书,看向隔着亭帘正躺在榻上午睡的九丫又翻了个身。

说到睡觉这事儿,普天之下人人各色千秋。有打呼噜跟打雷似的,便有安静得没声的;有放一碗水在头顶一夜一滴不洒的,便有睡着后翻山倒海的。九丫睡觉从不出声,却十足的不安分。睡下时横着,醒来后便竖着了。杨三公子先前曾为此苦恼,后来得了法子,只消将人住怀里一框,一夜下来便安稳了。

此时独自躺在榻上的九丫,没了束缚,似又有些恢复本性了。这一个午觉,她翻来覆去,不甚安稳,可今日却是源于她并未睡着,而之所以睡不着,是因为心里有事儿。

回临安已有几日,她统共做了二件事。其一是去求了干娘帮忙,看能否找到南郊告发琴姬的那位妇人;其二,确定了琴姬的儿子只是暂时寄养在邹清音之处。如此看来,这进度似乎慢了些。她翻了个身,拟了接下来的一步棋,现今当务之急,大概只有一件事情了。

却说大志当时查明调换负俗园香脂油一事时,并未惊动任何人,也就是说初晴还不知孽行已败露,也就是说下一次再分发香脂油时,她还会去做同样的事。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便在三天之后了。到时候,她只需去守着树桩,就能逮着那只兔子。这捉人拿赃之事,她一个女人似乎做起来没什么底气,又因不想将事儿闹大,便得找杨宇桓帮个忙。

想到此,她又翻了个身,本就微微眯着的双眼却见一个青色的影子闪过,还未及睁眼,便被睡下的人揽在了怀中。

“睡得这么不安稳?有什么事说出来帮你想想。”

若有似无的墨香终于让她安稳了些,即刻将方才计较的事儿讲了一遍。杨宇桓显然拧了下眉,默了片刻道:“阿九,这事虽说你想自个解决,但是若错过了机会,怕日后再难拿到她的错处。你倒是顾及与她的所谓的‘亲情’,但她可从不知有你这个妹妹。捉人拿赃这事儿,其实只消告知夫人,让她出面,到时候,便是郭姨娘与老爷想保,依着家法,亦是饶不了的。”

杨宇桓的忧心确是有理,他一直不知,向来行事果断的阿九,为何对邹清音一再的仁慈,即便是从前在邹府,那人也从未视她为妹妹。如今应已从娘家听得了阿九的身份,依着邹清音的性子,又怎会容得下阿九。

九丫想,若自已从不曾是邹大小姐,定也会同他一样想,可当下她只开口答道:“依着家法,那会如何?休掉她?以邹家的条件,她定能再嫁,纵使不如杨家这么富贵,也是能找个好人家。我这儿倒有个法子,可比休掉她来得有趣。”

其实这所谓的“有趣”亦是借口吧,杨宇桓微挑了眉,终究还是由着她,暗叹了一声道:“过几日我要同爹一起去趟杨州,便让大志随你一道去吧,且记住有什么事儿,一定捎封信给我,切莫武断行事。”

“大志。”九丫撅了下嘴,实则有些不满,“我是觉得应该找个比较强健的才可彰显我方的气势。”

见她再无先前的郁结,他心下稍宽,也不再计较以后的事儿了,此刻听她这一问,眉头微含笑意地挑了一挑,“又不是让你上山打虎,要什么气势,况且,你以为大志只能查个案吗?忒小瞧人了。便由他随你去,出了事儿,由我担着。”

有他一言,她总归放了心。

歇了三日,子夜,九丫、茗玉并着大志蹲在什物库外的灌木丛里,比起一个月多前这一处除了多了些蚊虫外,没其他变化。库房是左右两间,左边大的是正库,旁边小的那间则是分放近日需用的东西。一般情况下,次日要分发的会放在最靠外的架上,以便一早取用送出。如今已过子时,早已看不到丫鬟小厮,独剩了个守库的老头坐在门外的棚子里打瞌睡,且睡得挺沉。即便在这样落针有声的静夜里,九丫“啪”的一声打落手臂上的蚊子时,也未能将其惊醒。

“夫人,您轻声些。”大志吓得一惊一乍的。

九丫很是不屑,又打落一只贴在茗玉手背上的蚊子,“我琢磨着打个闷天雷都吵不醒他。”

大志脸上一暗,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公子会由着这位祖宗乱来,就算捉个人,他自已本也是能胜任的,非得叫上两个人来搅和。闷了片刻,方提醒了句,“夫人,我怕您吵着的不是他,而是随时会出现的另一位。”

九丫恍然,果断地住了手。月偏了角,终于在静谧的夜色中,一个人影自小路上闪了出来。对方身型娇小,手脚却很是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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