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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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容深,你算什么男人?羞辱我,却让我怀上你的孩子,有本事你让我把孩子打了啊!凭什么把我困在这里!”

得知自己怀孕两个月的孔雅霜,乌黑的长发凌乱披散,失去理智般歇斯底里的冲他怒吼。

二十六岁,刚从一个小女人开始蜕变成熟,可爱情、未来却统统被一个自己厌恶痛觉的男人攥在手里。

当所有人以为她已经葬身大海,其实她被困在遥远的国外,如同人间蒸发的苟且活命,要知道在那之前,她曾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绝望,恐惧,悲愤,种种情绪不断侵蚀她的内心,后悔早就无济于事。

“你就是个禽兽!禽兽!我不要被关在这房子里,你放了我!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放我离开,我就自杀!孩子你别想要,你也别想利用我对付景霆!”

“段容深,你放了我吧,放我回去行不行?只要你让我回去,我会乖乖听话把孩子生下来……”

十个月后,孩子呱呱坠地,她面容憔悴的躺在床上,一年不到她却一下子沧桑了三岁。

“孩子我给你生下来了,可以放我回去了吗?我想家了,这里我真的待不下去了,我不想死在这里……”

那一天,他给了她两个选择。

熬两三年,等时机成熟放她回国,孩子不还给她;她现在就可以回国,不过运回去的只能是她的尸体。

孔雅霜绝望的捂住眼睛,刚刚剖腹产的手术伤口裂开,血渗出病服。

那一刻,他从她眼里看出了求死的念头,可是在听到孩子哭声时,她漆黑灰败的眼底涌出了一丝丝光亮。

人是多么矛盾复杂的生物,狠毒又心软,脆弱又坚强。

一阵沁凉的夜风拂过脸颊,把段容深从回忆深处拉回现实。

他脸上的情绪起了变化,抬脚,迈向正摇摇欲坠抱着孩子的女人。

“你在同情我吗……”孔雅霜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轻轻吐出一句,语气带着一丝困惑。

她看不懂此时此刻的段容深,也从未看懂过,印象中他心狠手辣,残酷嗜血,甚至谈得上变tai,怎么会对她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怀里突然一空,囡囡被他抱了过去,孔雅霜一瞬的失神。

段容深顺手把孩子交给身后的老九,绯红的唇在暗夜中抿出僵硬紧绷的弧度:“我从来不会同情别人,更何况是你。”

孔雅霜微微撑大眼睛,怔怔的,随即怅然的勾了勾唇角,脸上的狼狈残破难以遮掩,像是绽放在悬崖的花突然凋零,只剩满目疮痍的叹息。

是啊,他怎么会对她产生那样的感情?他是谁?他是段容深。

所以她从未对他抱过任何的奢望,从一开始就不会对他有期待,没有期待便不会有多余的情愫。

可是下一刻,却发生了令所有人震惊的一幕。

段容深脱掉西装外套,长臂绕过她的后背,披在了她的身上,深褐色的眸底情绪已经不加掩饰的变化。

“我们回家吧。”

温柔飘渺的一句,仿佛来自远方的幻境,竟好听到让她眼睛发疼。

那人扯下领带,微微俯身将她揽过。

孔雅霜没来得及反应,人突然被他抱了起来。

段容深边往车子的方向走,边回头对老九吩咐,勾起的唇角冰冷扭曲:“里面逃跑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孔雅霜抬眸不可思议的盯着他反常的举动,瞳孔里的困惑一层盖过一层。

他刚刚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回家”又是指什么?

她突然更不懂段容深了,身上的痛苦倒是玄乎的减轻了些许,可能是他的声音从未像今天这般好听过吧。

……

晋城最大的一条河,游艇花了二十分钟抵达终点。

偏僻的河岸长满青葱的芦苇,夜色中随风沙沙作响,如同半夜里毛骨悚然的鬼泣。

岸边停着一辆专门接送的车,顾砚倾配合的跟着邹辉下船,她被蒙住了眼睛,双手也被反绑在身后,根本不清楚目前的情况,时间越是久,内心深处的惊慌愈发浓重。

上了车,她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过了大约三十分钟,车子忽然降速停靠。

邹辉走开几步打电话,可能是视觉受阻,导致听觉更加灵敏,顾砚倾能听清他讲话的声音。

“人已经带来了,直接带去手术室还是哪里?”

“已经检查过,没人跟踪,放心吧。”

“……嗯,我这就带她上去。”

紧接着,顾砚倾眼睛上的布条被邹辉揭掉,一栋破败医院楼房赫然撞入眼帘,只有二楼的两扇窗户亮着灯,其余一片漆黑。

发愣的时候,身后被邹辉用力推了一把,她踉跄着往前,余光同时将四周的环境悄悄打量了一遍。

地段很偏,像是乡镇上的小医院,凌晨的点几乎没人,周围五百米都不见一栋居民住宅,想来是挑准了这样的位置。

绳子绑得过紧,顾砚倾两只手腕被勒得生疼,她知道一旦进了医院里面,想再靠自己的力量逃跑,便会难上加难。

她突然停下,皱眉痛苦的哼了两声儿,恳求的望向邹辉:“手腕要断了,能不能先帮我把绳子解开?”

怕邹辉立刻拒绝,顾砚倾难受的哼了哼,跨上台阶的时候故意崴了一脚,但她控制得很好,没让自己摔跤。

她还要顾及宝宝,不能太过卖命演戏。

“嘶……”

邹辉不满的去扶她,带着警告的口吻:“别想耍什么花招。”

顾砚倾露出孱弱的表情,楚楚可怜的再次望向他:“我不会逃跑,而且这里都是你们的人,我想逃也逃不了,我也不想为难你这样搀着我走……”

她再次盯了邹辉一眼,湛凄的大眼睛透着乖顺无助。

邹辉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答应了,大概也是笃定顾砚倾一个女人无法从两个大男人眼皮底子下逃走,回头对司机道:“给她松绑。”

“谢谢。”顾砚倾的语气已经格外乖顺,听着软绵绵的,让人不经意间放下警惕。

不出所料,手腕被勒出了两道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距离大门只剩下两米不到的距离,事不宜迟。

顾砚倾猛然蹲下起身,从裤脚里抽出一把小巧的麻醉枪,毫不犹豫射向身边的司机!

邹辉陡然间有些怔懵,但反应很快,一个扭身冲向顾砚倾,试图夺走她手里的麻醉枪。

来的路上,顾砚倾反反复复将射击的画面在大脑中演练,为的就是这一刻逃跑的机会!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手机上船后就被邹辉收走,幸运的是邹辉没发现她身上的定位器和窃听器以及藏在裤管里的麻醉枪。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邹辉惊愕的捂住肩膀,那里扎入一只麻醉弹

麻醉药效发挥没那么快,顾砚倾迅速又补了一枪,正中邹辉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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