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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对现实要有多绝望,才选择与游戏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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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晓把目光往下,是连绵起伏的山,一重又一重,正巧,对面的山头上亮起了法术火弹的光芒,这应该是脚程快的。

  吉晓并不急着赶路,因为根据之前打猎的经验,第二天被砍掉的植物会重长,被杀掉的动物会复活。她正耐心的等着零点。

  果然,过了一会儿,她亲眼看着,脚下的一个原本空空荡荡的鸟窝,凭空出现了两个蛋,然后蛋壳破开,拱出两只雏鸟,雏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当长到一半时,吉晓倒挂金钩弯下腰抄下两只鸟并拧断了脖子。跑了一晚上,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

  现在没条件生火,吉晓毫不在意的拔掉鸟毛,就生嚼起来。一边吃,一边听着四处传过来的沙沙声,动物撕叫声,以及人类的呼喝声、刀剑声、法术爆破声……吉晓正感慨她有先见之明躲在树上,突然背脊发毛,她向上一跃,避开了一击,空中腾跃时,她从腰间拔出剑,朝下一砍,一个蛇头被斩下,手腕再一翻,挽个剑花,剑尖把露出尖牙的蛇头挑飞出去。吉晓落在另一个枝桠上,看着挂在对面枝桠上没有头的蛇身,舔舔嘴。两只鸟不够吃,正好现在有条手臂粗的蛇肉吃。

  用匕首削了两片生蛇肉下肚,吉晓大呼不好,手脚开始麻痹,这是中了蛇毒。可是她早已经观察过此蛇,是无毒的蟒蛇啊。她赶紧服下事先准备的解毒药,但麻痹感并没减弱,继续向身体内部扩散。她拼着最后的力气,拿出锦囊,打算回招生处求救,留得青山在,明年再来考。然后,就在锦囊打开的一瞬间,她意识模糊了……

  当意识恢复时,吉晓发现自己在一片白色的地方,天是白色的,地是白色的,四周向外延伸无穷尽,她转了一圈,赫然发现出现了一个穿白袍的男人。她立即向后跃出了——1米,而且身形不稳,又摔倒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弱?她可是武者!

  男人说:“你先躺着别急着起身,我不是坏人,你好好想想,想想。”

  身为武者,随时要戒备,她想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但是腹部无力,而且因为她太用劲,因此疼痛。

  男人无奈的朝后退,说:“你赶快回想起来,我们认识的。”

  吉晓充耳不闻,放弃鲤鱼打挺,而是狗熊滚爬,先离男人5米远,再爬起来,腰间已没有剑,但是她双手做了防守的姿势才开始回想。

  渐渐的,她想起来了,记忆以溯流的方式开始:她先回忆了24年的四分之一鲛人,四分之一鹰人,二分之一人类的混血儿生涯,然后是换了个人的“吉晓”身份,那个黑短头发,四肢孱弱无力的“吉晓”与眼前男人的对话——

  弱鸡吉晓:“那我怎么醒来?”

  白袍男人:“你24岁时,会死掉,死时就会‘醒来’。”

  吉晓一惊,更加警惕的看向男人,但仍腾出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真是短发!向下摸摸脖子,她的鱼鳃没有了。再往下掐掐自己的腰,都是软趴趴的肥肉。她还不由自主的想,我没有认错,那条蛇是无毒。

  回忆此时像开了闸的泄洪的水库,更加汹涌而来,撑得她直翻白眼。

  还是那里,时间线往前,弱鸡吉晓躺入一个游戏舱,游戏舱外连着许多线,在舱门合并之前,她和男人有了刚才的对话。

  时间线再往前,两人像是倒放一般,从此间房走出,倒着走进一间房,这里有办公桌和椅子,弱鸡吉晓签了劳动合同,保密协议书等等。然后是和男人的对话。

  男人:“欢迎加入山海神经公司的《天地玄黄》游戏研究部,我是这个部门的经理,姓刘宽。”

  弱鸡吉晓说:“刘经理好。”

  刘经理说:“我们这个部门是和国家有关部门合作的单位。但我们研究的是《天地玄黄》老版,不是现在的重制版。”

  弱鸡吉晓说:“嗯,我最喜欢的老版《天地玄黄》,高中时就是老版本的玩家。所以培训期填志愿我就是写的这里。”

  刘经理继续说:“老版本的《天地玄黄》,也是和战争前的不一样了。不仅是内容不一样,里面的物种、游戏规则都变了……我重头给你说:三年前战争爆发前,我公司就要关闭《天地玄黄》,但是有一百名玩家在本公司一个高级程序员的帮助下,修改了游戏地图和游戏舱,并且把游戏舱藏在了不知名的地方,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们的藏身处。他们发表声明,要与《天地玄黄》共存亡。”

  弱鸡吉晓点点头,说:“这件事新闻也报道过了。那一百名玩家自称修改了游戏舱,可以不限制时长的玩游戏,可以自动补充营养液,不吃饭也能生存,游戏舱里有自动按摩软胶,可以防止肌肉退化。他们藏在了隐蔽的地方,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新闻说找到了他们。都三年了,战争一年就打完了,但是两年又过去了,他们还没出来。”

  刘经理说:“是的。因为他们这样做,公司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就没有关闭游戏,而是把服务器转移到了地下安全保垒里,变成了大型单机游戏。战争期间,我们没有管理游戏,也不知道那位程序员对老版《天地玄黄》做了什么修改,总之,现在的老版《天地玄黄》时间越来越快,现在已经是我们一小时,游戏里是一年。”

  弱鸡吉晓惊叹道:“一年!那我们进入游戏还跟得上吗?”

  刘经理苦笑说:“贸然进入游戏当然跟不上,我们的思维速度现在已经跟不上游戏程序的速度了。因为这奇怪现象,国家也派了科学家来,目前还不能完全解释,只能概括说是‘电脑进化’。我们使用的方法,就是先封闭你的记忆,让你作为游戏土著居民从胎儿开始生活,这样你就能顺利的适应游戏时间。当你长大了,我们再联系你。你的工作就是,在老版游戏里寻找那一百名玩家。”

  弱鸡吉晓点头表示明白。

  刘经理说:“接下来三天,你先大致学习一下目前老版《天地玄黄》已经是什么情况。”

  学习时还有一群军人同事。弱鸡吉晓表示不理解。刘经理解释,这也是与国家合作的项目之一,把军人送进去,加快他们的大脑反应速度。

  《天地玄黄》的地图,是巨大的四边形,以元朝时中国地形为参考,东边和南边是海洋,北边是北极圈,西边是沙漠。中间西南是青藏高原,地名也是用的古地名。人类分成了:地上走路的人类、天上飞的鸟人、海里的人鱼。玩家进入游戏,可选择的就是这三阵营。

  但是自打变成了单机版,就逐渐的放飞了自我。游戏有个“宠物系统”,也不知道是谁的恶趣味,现实世界,非同类就算相爱也无法生育出后代,但是游戏里,就可以。于是乎,人类中又出现了牛头人,马头人、龙头人……或者反过来,人头牛身、人头马身、人头龙身……再打个比方,比如说吉晓,就有四分之一的鲛人、四分之一的鹰人、二分之一的人类。鲛人的血还算比较纯,鹰人的血就混乱了,也有可能还混有鸽、雪鹘(雪鹘是一种猫头鹰,所以吉晓的夜视力很好)……别计较体型差距、审美差距,神奇的游戏系统是这样解决,到月老庙举办一场结亲仪式,然后进入红色屋子里,眼一闭眼一睁,雌性生物就怀孕了。这是和谐游戏,游戏里的生物不需要现实世界复杂的受孕仪式。

  游戏关闭后,游戏里被遗弃的宠物们自我繁衍,游戏世界从部落发展成了国家。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动物拉低了人类的智商,总之这都发展差不多一万五千年了,还是半奴隶半封建的战国时代。在吉晓进入游戏之前,根据前辈的统计,有大大小小的256个国家。现在因为战争吞并,或者主动依附,还有叛乱大臣再次分疆裂土,这新的情况还需要吉晓去统计。

  哦,对了,差点忘了这个研究部成立主要原因是,寻找一百名失踪玩家。最初,公司以为,那一百名满级玩家,在智商体力都很低的NPC中,会像黑夜里的星星般醒目,但是,这一百名玩家,真的就消失了,也不知道那位高程序员对游戏和游戏舱做了怎样的修改,总之这群人在游戏泯然众人矣。加上因为战争,一年没管游戏,游戏里的人类品种就发生了几何增长。不仅如此,除了昆仓兵院周围,连地貌都改变了,因为地貌变了,算法也变了,也就是说,怪不再刷新,植被不再刷新,游戏里的世界,物理化学数学等等科学规律越发的和现实贴近。原本长生不老的NPC,被宠物们给几乎杀光了。新人类就是这游戏的主宰。新地貌带来新地名。总之,这个《天地玄黄》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游戏了。

  弱鸡吉晓问:“只有我一个人去找他们?!”

  刘经理说:“是的。我们找了他们三年,都没有找到,希望是真不大了,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你的工作,主要是寻找他们,其次是协助国家队的那群士兵训练、协助国家队的科学者在游戏里进行科考活动。具体操作,会在游戏里我来安排。”

  ……

  记忆的时间线再往前,就是吉晓大学毕业,进入山海神经游戏公司,先实习加培训了三个月,然后被分配到这个部门。再往前就是大学生活,雷声大雨点小的战争,大学生活、高中生活,因为与本文主题无关,就不赘述了。需要提到的是,全息网游《天地玄黄》在战前是很火的,战后,因为有了新的网游,这款游戏热度下降。

  回忆完,虚拟世界里的吉晓终于放松下来,穿着科学家白袍的刘经理见状,挥挥手,就凭空造了两把沙发出来,他坐一张,并示意吉晓坐一张。吉晓小碎步跑近,向刘经理道歉,刘经理不以为意,说正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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