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别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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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老奴觉得,您难得来一趟太子府,这件事还是先放一放吧。”纪公公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知今日陛下火气为何如此之大的他,也暗暗替太子捏了一把冷汗。

眼前的这种情况,该说他是倒霉吗?

不过这太子也着实是不争气,陛下方才说的几条罪名也并非空穴来风。不争气还没有自知之明,难怪会落得这般局面了。

因为一个嫡长子的身份得到器重,又有什么用呢。

“放一放?”离落得火气还没有消下去,“朕就是放得太久了,疏于对太子的管教,才造就了如今的他。”

顿了顿,皱眉道:“上一次跟将军府退婚朕都没有追究,你就应该好好自我反省了。居然还不知悔改,变本加厉。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你做的哪一件事配得上你傲天太子这个名号?”

“儿臣,儿臣……”离炎墨被他说得耳根子都在发红,支支吾吾却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朕心意已决,不必多言。但愿这次的事情,能让你多点长进。”离落这次语气之中带了几分叹息,一旁的纪公公表情明显愣了愣,看来,陛下还是对太子寄予厚望的,毕竟是嫡长子。

一出生就确定的太子,虽然无能,但是倘若中途改变换主,对于皇室和朝堂,也未必是好事。

纪公公是跟着离落从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便一路走到今日的,对于那些争权夺位的事情,自然最了解不过。

离炎墨心中不甘,但面对着离落的脸,已经没了丝毫反驳的勇气。

既然改变不了,不如接受。

“儿臣领旨……”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就在离炎墨的手抬了一半之时,“谢恩”二字还未说出口,便听到宫玄夜突然开口。面色淡然,看着离落。

离炎墨心中一惊,看了他一眼,始终没有说话。

其实震惊的人不止离炎墨一个,纪公公和离炎风的目光也同时齐齐落在了宫玄夜身上。他们都心知肚明,夜王此时开口,除了要替离炎墨求情之外,不会有别的事。

不过很难想象,这京城之中人人都在流传这位活阎王的神秘与可怕,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替没什么交集的太子求情。

面对宫玄夜,离落的表情稍微舒缓了一些:“夜王有话,但说无妨。”

宫玄夜朝他象征性地拱了拱手:“陛下,依臣之见,这件事的受害人毕竟是十八皇子,既然他在场,所以是否应该听一听他的意见?”

离落略微沉思了片刻,点头应允,低着头去看缩在自己怀里的离炎璟,柔声问:“璟儿,你大哥犯了错误欺负了你,你想让父皇怎么惩罚他?”

离炎璟懵懂地抬起了头,看着父皇,又看了看离炎墨,最终目光落在了宫玄夜的身上,后者冲他微微一笑。

离炎璟怔了怔,稚嫩的脸上突然显露出一丝坚定。

“父皇,儿臣不想太子哥哥被打板子,也不想他被禁足,请父皇放过他吧。”

离落面色诧异:“太子这样对你,不仅抢你的东西,还差点让你受伤,你就不讨厌他吗?”

离炎墨紧紧盯着离炎璟的脸,琢磨着找机会给他使个眼色,毕竟他的回答,关系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谁知那离炎璟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无比坚定地看着离落:“父皇,太子哥哥其实人不坏的,他平日里经常带儿臣一起玩。抢了我的风筝也不过是逗我玩,只是那风筝是宸妃娘娘送给我的,儿臣宝贝得紧,这才导致太子哥哥险些酿成了大错。之前倘若父皇不在,太子哥哥也会将风筝还给我的。”

十八皇子离炎璟自幼丧母,一直以母子的名义养在宸妃宫中。

离落觉得吃惊,他这个儿子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气量。脸上面不改色,其实心里满满都是欣慰。

“可是你的风筝已经被毁了,宸妃会不会生气?”

“不会的。”离炎璟笑得天真无邪,摇头,目光落在了宫玄夜的身上,“因为夜王已经帮儿臣把风筝修好了。”

“夜王?”离落也扭头,看着宫玄夜,问,“璟儿说的可是事实?”

宫玄夜笑了笑,不置可否。下一刻却从衣裳里掏出了一个已经面目全非的风筝,放在手心里捣鼓了几下,便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完好无缺的风筝。

宸妃心灵手巧,做风筝也做得活灵活现,此时那风筝被宫玄夜拿在手心,远远望去,正如一只鲜艳耀眼的蝴蝶,振翅欲飞。

离炎璟从离落怀里跳了下来,迈开一双小短腿,来到了宫玄夜的身边,后者摸了摸他的头,将风筝塞在他的怀里。

“十八皇子眼力真好,这样都没有瞒过你的眼睛。”

离炎璟抱着那只失而复得的风筝,扬起眉毛,一脸骄傲地道:“这上面有宸妃娘娘专门撒上去的香粉,我一直记得它的味道。”

宫玄夜摇头失笑:“倒是我疏忽了。”

“陛下,您看……”一旁的纪公公小心观察着离落的脸色,看他面容已经和缓了不少,想必是怒意已经消散了。

离落抬手,示意他安静。离炎璟便抱着风筝跑了过来,拉着他的明黄色龙袍:“父皇父皇,儿臣的风筝回来了,所以请你饶了太子哥哥吧……”

离落转头呵斥离炎墨,毫不留情:“你看看你弟弟都比你懂事。”

“是,儿臣知错。”离炎墨不知道自己此时除了认错还能做什么。

毕竟离落虽说没有继续说要惩罚他的话,却也没有说要放过他,所以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离炎璟见父皇松口了,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吓人,便跑了回来,拉着宫玄夜的手,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离落见状,哭笑不得:“夜王,到底是你这年轻的脸好看一些,你瞧瞧璟儿如今都不跟朕亲近了。”

宫玄夜忙正色道:“陛下说笑了,十八皇子永远是陛下的皇子。”

离炎风距离宫玄夜比较近,也伸手过来摸了摸离炎璟的头,后者却是下意识地一缩,躲到宫玄夜身后,戒备地望着他。

离炎风的手在半空中一顿,面色一僵。除了宫玄夜,没有人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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