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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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宣在养心殿见黎花落。
  黎花落到的时候,戴墨风也在殿上,他一见到黎花落进来,两眼就冒出怒火,好像要把黎花落点着一般。
  黎花落不慌不忙向雁南行了礼,雁南说:“林军师,你看起来气色还可以,等了这些日子,你终于醒了过来。”
  黎花落感激道:“谢皇帝如此挂心。”
  这养心殿内富丽堂皇,黎花落之前还是才人的时候来过两次,这次一来,就发现殿内摆设一切如初,就连香薰的味道都没有改变。
  戴墨风盯着黎花落,“你是算好了时间醒过来的是吗?”
  黎花落心里一沉,这个戴墨风如此单刀直入,这是要跟自己拼个鱼死网破吗?
  她笑道,“戴将军何出此言?”
  戴墨风失笑,“你的把戏我已经看透了,你就是那个毒害我的人,你不想让我去前线,你自己也不想去,你的居心何在?难道你想看到雁国就此灭亡吗?”
  这话一出,雁南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怒道:“戴墨风,在养心殿,是你撒野的地方吗?你此话是什么意思?”
  戴墨风一惊,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失言了。
  他忙跪下,一边磕头一边道:“皇上,臣罪该万死,失言了,但是这就是事实,林军师的居心可伐。”
  黎花落突然一笑,“戴将军,你恐怕身居高位把自己本来的德行给忘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不去打战,雁国就没人能去?你先自问,你有几分本事!”
  这句话犀利无比,像是一盆冷水正对着戴墨风的头浇下。
  他颤抖了一下,瞪眼看着黎花落,“你的意思是皇上用错我了?你在质疑皇上?”
  皇帝这时候已经坐了下来,听到了这话,眼神如电看向黎花落。
  黎花落不紧不慢道:“自古君主用人,都必有其道理,但是你有几分真本事,你自己最清楚!”
  甚至,这时候黎花落差点就说出,“你是怎么当上的将军,你自己最清楚。”
  但是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她不能出卖雁亭。
  戴墨风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他长得是一副书生相,但此刻却看起来像某种禽兽。
  他说:“你是因为要查瑶家案,所以不愿意去前线,对不对,你是想为瑶家报仇,你痛恨雁国没有给瑶家应有的待遇,你在报复,是不是?”
  一连几问,雁南都大惊失色。
  他从来没有设想过这个可能,林军师,不过是拿钱给瑶家办事的,至于有那么大的仇恨心理吗?
  黎花落看看雁南,又看看戴墨风,最终她的眼神盯在了虚空中的一点。
  她说:“你错了,瑶家确实于我有知遇之恩,我也想查瑶家案,但远远没有到因为瑶家痛恨雁国这个程度,我本质上还是个清客,谁愿意给我足够多的钱,我就会在谁的麾下办事。”
  这个回答,雁南很满意,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戴墨风却见使出这个杀手锏,黎花落还是淡定自如,早就急火攻心,一时想不出来什么话反驳。
  但这时候,黎花落却说:“戴将军,你口口声声说我害的你,你有什么证据,你没有证据就陷害我,给我安上这么大的罪名,你是何居心,你是在害怕什么吗?”
  戴墨风确实没有什么证据,但他直觉就是黎花落坏的事情。
  章五死后,他就有点没有主心骨的感觉。
  但他还是不甘心,他必须想办法除掉黎花落,
  他正欲说些什么,雁南却没摆手道:“你们看起来是一场误会,就不要再纠结了,下去吧。这件事情就交给戴墨风去查吧,有了证据,再来说话。”
  雁南见黎花落一副对答如流,不慌不忙的样子,就觉得再争论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人有太强的牢不可破的心理防线,脸上完全不露喜悲,讲出来的话,仿佛是好久之前就想好的。
  戴墨风一脸的愤慨,出了养心殿,他对黎花落说:“你不要让我查到证据,要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黎花落笑着点头,“你查好了,我其实也很想知道,是谁害了我。”
  戴墨风捏捏了拳头,要不是旁边的下人拉了他一把,他真的当场就要揍得黎花落满地找牙。
  但那只是戴墨风自己的想象而已,他能不能打得过黎花落身边的黎翠,倒不好说。
  黎花落回到了林府,才如释重负,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回到林府以后,天有些黑了下来,夜色茫茫,黎花落觉得时间在赶着她往前走。
  戴墨风一定会想办法对付自己,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和黎翠当晚又坐马车到了黎府。
  黎泽刚从办公的地方回来不久,正和夫人吃着晚饭,下人来报,林军师来了。
  黎泽赶紧扒了两口饭,擦擦嘴,到前厅去见林军师。
  他一见到黎花落就说:“林军师让老者好担心呀,听说你昏迷了半个多月了。”
  黎花落一阵感动,“多谢黎大人的关心,我这次是来问问你章五的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林军师一来就关心公务,倒有点出人意料。
  黎泽感慨道:“章五的案子到现在还是个悬案呢,不好办呐!”
  黎花落坐下来,“听说章五之前是在礼部尚书赵言的门下的,您有没有询问过赵言?”
  黎泽摸着自己的胡子,“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章五的死和赵大人肯定是扯不上关系的,贸然问他,怕赵大人会多想。”
  黎花落摇头,“查案就是这样子,都要问问,赵大人想必也是可以理解的,您可以找他来聊聊,不一定非要是正式的场合。”
  黎泽心一动,“那我现在去请赵大人来府上喝茶,林军师你觉得可行?”
  黎花落笑道,“可以呀,闲聊之中了解一下章五之前的事迹,对办案绝对是有帮助的。”
  黎泽这个人向来没有什么定见,他见林军师有意帮自己查明这个案子,倒也从善如流。
  黎泽派人去请赵大人了,黎花落和黎泽在前厅闲聊喝茶。
  突然有人在黎泽耳边说了几句话,黎泽赔笑道:“林军师,你稍坐一会,我夫人好像有急事找我,我去去就来。”
  黎花落点头,好久没见到义母了,但是自己此刻是男外宾,见不了黎泽内眷的。
  黎泽满腹狐疑到了后院,见到自己的夫人,问:“夫人,你有什么急事找我?”
  黎泽的夫人眼圈红红,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怎么了,颤抖着声音说:“老爷,我……我刚刚看你你去林军师了,我一直对这个人还挺好奇,我就在正厅屏风后面看了几眼这人。”
  黎泽蹙眉,“看了就看了,你这是怎么了?”
  黎泽夫人说:“老爷,你是否觉得林军师很像一个人?”
  黎泽摇头,“没觉得。”
  “他像我们的义女黎花落呀!”黎泽夫人语带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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