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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看清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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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叶清柔这样的表情,又怎么能逃得过叶清冉的眼睛?她看着自己的妹妹,心中便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叶清柔有这样的感叹。

在叶清冉心里,对自己这个亲妹妹,是十分愧疚的。因为前世在相国寺前的那一场刺杀,原本就是针对自己而来,叶清柔不过是她的替死鬼而已。这是前世临死的时候,叶清悠亲口告诉她的。

更何况,前世的自己对叶清悠那个惯会装柔弱博同情的妹妹很好,对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反而有些冷落,所以这辈子,她必须要好好地补偿。

“柔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叶清冉想了想,还是开口问着。

“没事,不过是早该想到的,算不得什么。”叶清柔见叶清冉发问,便摇摇头,回答着,似乎并不打算将事情说出来。

可是,叶清冉何等聪慧,她心中似乎已经隐隐的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再问:“是不是……你听父亲说了什么?”

“姐姐怎么知道?”叶清柔下意识地反问着,可是话音落下,才觉得自己暴露了什么,然后说道,“姐姐果真是聪慧。”

“跟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咱们姐妹,总不能可能有什么嫌隙吧?”叶清冉说道。

“确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叶清柔点头,说道,“昨晚我去父亲的书房交功课,无意间听到他和叶伯的谈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气头上说的,可是他那些话,真的让我很不知所措。”

“他说什么了?”叶清冉问着,其实她心里清楚,叶长风昨天真的是被她气到了,所以很有可能说出心中隐藏很久,从来没有表露过的话。

而这些话,恰好又被去交功课的叶清柔听到。

“父亲说,女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不管再优秀的女儿,以后迟早也是别人家的。”叶清柔说道,“他说,姐姐性子太过刚烈,不肯低头,不好控制,若是让姐姐一朝得势,恐怕会是整个定国公府的劫难,还不如……趁着姐姐羽翼未丰,换个好控制的人选。”

“他选的人不是你,而是叶清悠?”叶清冉听了这话,心中便什么都明白了,“他是不是觉得我们嫡系一脉,所有的人都跟他对着干,不受他控制,所以他不想再扶持我们?”

“姐姐所言极是。”叶清柔说道,“他跟叶伯说,二姐姐性子柔软,又听话,是个最合适的人选,以后叶家满门的荣耀,必须要靠二姐姐来支撑着。更何况,赵姨娘的娘家只有一个赵将军,没有什么太雄厚的背景,终究还是要依靠定国公府。不像咱们,外公一家在朝中的势力太大,他无法驾驭。”

“其实,父亲身为定国公府的家主,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叶清冉说道,“况且他也说的没错,若是让我一朝得势,我觉得不会为整个定国公府谋福祉,我只想保住母亲和你,还有哥哥。”

“既然姐姐什么都明白,那妹妹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叶清柔说道,“或许,父亲从今天开始,要重新谋划定国公府未来的道路了,希望姐姐自己小心,我不想姐姐有事。”

叶清冉惊诧于叶清柔的敏感细腻,于是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不仅是我,你也不会有事,咱们在乎的人,都会好好地。”

姐妹两个人坐在院子里讲话,这样的场景在叶清冉的梦中浮现了很多次,直到今天,才算真正的实现。她不禁感叹,亲姐妹到底是亲姐妹,叶清柔对她和叶清悠对她,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单凭几句话和几个眼神,便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而叶清柔,在跟叶清冉的聊天对话中,也逐渐认清了定国公府的现实。

其实她昨夜听到叶长风那番话的时候,心中还是不肯相信的,她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这么地冷漠无情,会为了家族的利益,将几个女儿的价值计算到最大化,每走一步,都是在算计着过日子。

可是今天听到叶清冉的一席话,她就知道,原来叶清冉早就明白了这一切,明白了定国公府靠不住,所以才会变化这么大,心中只护着想要保护的人。

“大小姐,厨房已经把饭菜做好了,您看是去餐厅用膳,还是让他们把饭菜挪到院子里来吃?”苏嬷嬷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打断了姐妹俩的谈话,然后等着叶清冉的回复。

“柔儿也留下来用膳吧,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叶清冉说着,然后起身,拉着叶清冉的手,对苏嬷嬷说道,“我们去餐厅,就不麻烦他们挪出来了。”

苏嬷嬷领命,然后陪同着叶清冉去了餐厅,桌上的饭菜早已经摆好,就等着人来就坐。

叶清冉拉着叶清柔坐下,让人盛了饭来,便让苏嬷嬷她们也去用膳了。

叶清柔的两个婢女,飞烟和飞瑶见到这样的情况,不由得有些惊讶,她们依旧站在叶清柔的身后,准备伺候叶清柔用膳。

“你们两个也下去跟苏嬷嬷一起吃饭吧,这里不用伺候。”叶清冉说道,“露落居没这么多规矩,主子是人,奴婢也是人,吃个饭而已,用不着这么麻烦。”

飞烟和飞瑶听了这话,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遵照吩咐,下去吃饭了。

她们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毕竟从她们成为奴婢的第一天开始,心里就做好了准备,这么多年来也正是如同她们预料的那样,一定要等主子吃完了之后,她们才能用膳。

但是叶清冉却不管这么多,在她的身边当差,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的,只要原则不变,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很宽松。

更何况,叶清冉前世的时候,跟随萧宸南征北战,少不了要跟将士们一起吃饭,同进同出,同吃同住,那样艰苦的环境和条件,她也照样过来了,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高人一等。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争取成为你这样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够安之若素,波澜不惊。”叶清柔说道,“和你一比,二姐姐总是溃不成军。”

“柔儿,你足够聪明就行了,在这个乱世中学会自保,就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变成像我这样的。”叶清冉说道,“我的做法,有时候太过极端。”

的确也是如此,她是经历了前世那样惨痛而浓烈的背叛,才有了如今重生以后的叶清冉,对待敌人毫不留情,从不肯让自己有任何吃亏的机会。所以,她不希望叶清柔也变成这个样子,因为这代表着,叶清柔也要遭遇很多原本不该她承受的事情。

吃过午饭,叶清柔也没有离开,她只是觉得跟叶清冉聊天,能学到很多她平时功课中学不到的东西,那些叶长风不曾教她的东西,她全部在叶清冉这里学会了。

姐妹两人趁着好太阳,在院子里看书,静谧安然。叶汐也在太阳没那么烈的时候,将被子全部都收进了屋子。

“姐姐,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快到傍晚的时候,叶清柔放下书本,然后说着,“今天偷懒了一天,也不知道父亲会怎么责罚我呢。”

“他不会责罚你的,他知道我护着你,也知道我不会事事都顺着他,所以他就算生气,责罚也不会太过严重,顶多是跟叶清悠一样,罚抄几篇诗词就好了。”叶清冉笑着开口。

就在叶清柔要离开的时候,叶灵从院子外面走进来,手中还捧着一个包袱,来到叶清冉面前,说道:

“小姐,刚才后门口的路子说有人求见小姐,我便去了一趟,是黄掌柜送来的。”

叶清冉看着这包袱,也不提萧祁的事儿,只说道:“黄掌柜来的正是时候,想必是把柔儿的衣裳送过来吧。”

“我的衣裳?我哪里有什么衣裳?”叶清柔不解地问着。

“五小姐有所不知,这衣裳是大小姐特意找京城有名的刘裁缝按照你的尺寸做的。先前老夫人送的料子,大小姐给三小姐和四小姐每人送了一身,所以另外挑了好料子,也给五小姐做了一身。”叶灵解释着。

“真的吗?我可以试试吗?”叶清柔听了这话,便睁着一双闪亮的眼睛,问着。

“当然可以,让叶汐带你去试试吧,若是有什么不合身的,正好先留我这里,我让刘裁缝再去改。”叶清冉说着,便让叶汐拿着包袱,带叶清柔去试衣服了。

待叶清柔走后,叶灵才将自己藏在袖子里的信拿出来,递给叶清冉。

叶清冉拿了信封,拆开匆匆看了一眼,却见里面正好放着十万两银票,别的什么也没有,于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迅速收起银票,避免被叶清柔看到。

她并不是提防叶清柔,而是她做的这些事情,暂时都很危险,牵扯皇位更迭的大事,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她不想把叶清柔也牵扯进来。

就在她收好了银票没多久,叶清柔就穿着新衣裳从屋子里走出来,步履袅娜,摇曳生姿,虽然还是小小年纪,却已经掩饰不住地绝色倾城。

“姐姐,好看吗?”叶清柔站在叶清冉的面前,转了个圈,笑着问道。

“当然好看,柔儿穿什么都好看。”叶清冉点头,说道,“大小正合身,也不用再拿去修改,你就这么穿回去吧,也让府中的人知道,柔儿也是个出色的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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