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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何如当初莫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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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我已经在路上了,去的哪家医院?”我用肩膀和耳朵夹住手机,另一只手在身上掏车钥匙。

“二附属。你快点来啊,主楼三楼,等你交钱呢。”

“不是吧?等我到了黄花菜都凉了,你先帮我把挂号费垫上,好让他们去门诊排队啊,我二十分钟后就到。”说话间我已将车开了出去,眼看要开出停车场了,便准备挂电话了。

“早挂完号了,现在要交x光的钱,还有打破伤风针的钱,我没钱了……”耗子嚎了一声,又对电话那边的谁说了句什么,这才对我说,“得了得了,你快点啊。”

我顾不得吐槽他怎么挂个号就没钱了,只加大马力向着医院开过去。

周六大中午,街上车水马龙,好在这条路路况不错,我准时到了医院,停好车后,就冲着主楼奔了过去,连电梯都没等,顺着楼梯跑了上去。

缺乏运动啊,跑了三层就喘成这样,是不是该考虑把跑步这项活动重新拾起来呢?

“李靖,这儿呢这儿呢。”

隔老远耗子大声招呼我,声音大的让人侧目,再加上他背后硕大的“妇产科”三个字,简直会让人有不好的联想。我快步走到他身边,小声问道:“怎么是妇产科?”

“烫伤科在拐角,我怕你找不见,迎一下你。”

这医院居然把妇产科和烫伤科摆在一个楼层,真是清奇的脑回路。

“怎么就你一个人?”我快步向拐角走去,“那俩哥们儿没事儿吧?崴脚的那几个呢?还有胳膊破了那个……”

“崴脚的在骨科等着照x光呢,胳膊破了那个去打破伤风针了,我跟你说啊,你要再不来我都没脸了,”耗子抹了把脑门,这么个天气居然都出汗了,“我身上就带了一百多块钱,付完打车钱,只够挂普通号了,连个专家门诊都挂不起,别的钱还是晓雪那个司仪朋友付的呢。”

“她也来了?”我对起哄我和耗子亲热的“罪魁祸首”印象颇深,想到她竟然不知道为何笑了起来。

耗子斜了我一眼:“傻笑什么呢?你先想想今天的事儿怎么了吧,我告诉你,什么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一路赔下来不少钱呢,你说你要是让我亲一口,至于这么多事儿吗?”

“滚,我宁可赔钱,”看到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后,我瞬间就是一股无名火起,佯怒道,“你说你这个‘始作俑者’怎么就没事儿呢!”

“运气好呗。”

说话间我们到了烫伤科门口,正好看见司仪和被烫伤的两个人走出诊疗室,与我们撞一对脸。被烫伤的两个人手上裹着纱布,其中一个的脸色立马一黑,另一个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我心里是真内疚,我以前也被烫过,知道这滋味有多难受,当下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低声下气地道歉几句。

折腾了一番后,好容易把这两个哥们儿送上了出租车。想到还有四个人等着我去道歉,去解释,去安抚,我真觉得身心俱疲,恨不得刚才被撞翻的人是我自己。刚才还能跑上去,现在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电梯了。

之前没来及,现在趁坐电梯的功夫赶紧谢谢那个司仪姑娘。

“听说是你帮我垫的钱,真是太谢谢了,真不好意思,多少钱?”说着我去掏钱包。

“不着急,我也没算呢,”虽然是在答我的问题,但那姑娘看也没看我一眼,反而转身对耗子说话,“你们也太缺乏锻炼了,跑了几步就喘成这样啊。”

“我没喘。”耗子大义凛然地说道,毫不犹豫地把我牺牲了,“是他缺炼。”

我刚想说话,电梯停在了三楼,门从左侧慢吞吞向右侧开启,还没全开就有人开始上上下下,我随着人流向后退了两步,离门远了些,就在电梯门要关上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走廊深处。

我的呼吸一下子短促起来,在门快要关上的一刹那奋力向外面挤去,想也不想就用手挡在了门边,冰冷的电梯门在我手上一夹,随即又向右滑开。

周围人的疑问和抱怨我完全没有听进去,用肩膀挤开人群,向着前方嘶声喊道:“陆蔓?陆蔓!”

我的身体被挤得发疼,突然周身一轻已经到了电梯外,撒开膀子就往前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终于让我又见到你了!

你有没有试过在医院走廊一边放声高呼,一边冲撞前进?追逐着远处那个许久未见过的身影,渐渐靠近,伸手一拉,那人蓦然回首,与你四目相对。一时间,仿佛时间都忘记流淌了。

停!以上情形纯属意淫。

现实中,跑没几步的我就听到一声严厉的断喝:

“医院里禁止大声喧哗!禁止追跑打斗!不许跑了!停下!”

我连头都没回,更连听都没听,加快脚步继续向前跑:“陆蔓,医院里禁止追跑!你给我停下!”

越过数以十计的肩膀脑袋看过去,她的脚步貌似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只加快了脚步。

只这一点我就知道我没认错人,如果是个陌生人,听见别人在她背后鬼哭狼嚎的,最起码也会因为好奇回头看看啊。头也不回往前走,一看就是心里有鬼不敢回头。

待我跑到前方拐角处时,陆蔓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拐角处有上楼下楼的手扶梯,还有电梯,楼梯间,多间屋子,有开着门的,有关着门的,面对这么多种可能性,我实在无法判断她到底跑去哪儿了,只知道她又一次不见了。

看着周围许许多多陌生的脸庞,我的腿忽然软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起来起来,公共场合发什么疯!”

不知从哪儿飞来那么一句话,紧接着我的胳膊一紧,被人原地提溜起来,两个穿保安制服的一左一右夹住我,显然是把我当成了精神失常的危险分子。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阿姨跟在保安身后,对我进行了严厉的批评,从扰乱公共秩序讲到危害其他病人的安全,义正言辞的形象像极了我上高中时候的教导主任。

阿姨看了我两眼,可能也觉得我是个可怜人,叹了口气道,“小伙子,有什么矛盾,两人私下解决,实在不行,去找居委会、公安局,这里是医院,是看病人的地方。”

我苦笑了一下,这个护士阿姨随口的一句话,正巧戳中了我心中最痛的地方,陆蔓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不能和我面对面的好好解决?分手要靠警察同志,再相逢又得上演一出“你追我赶”。

也许是我被驾到保安室之后看上去正常多了,说了我几句也就把我放了出来。

我站在窄窄的街旁发愣,今天之前我没想到过还能再见到陆蔓,本来好久都不想她了,现在心里又像长了草。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情,由内而外的支配起我来,恍恍惚惚之下,去哪里干什么都好像不受控了。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时,天色已经发暗了,麻木地接起了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耗子气急败坏的吼声:

“李靖!你跑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想急死人吗?”

“我……”只说了一个字,喉咙就紧的再说不出话来。

“你坐电梯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像疯了一样,一边喊着‘陆蔓’,一边冲了出去,我和那个司仪拉都来不及拉,”我的沉默换来的是耗子小心的探问,“你真看见她了?”

“嗯。”

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的举止,让我有了一种旁观的清醒感,就这么跑出来,那几个在骨科的伤号可怎么办啊,烂摊子不是都推到耗子头上了吗,我心里一下子泛起了急:“我现在就回医院,马上就回去。”

“回什么啊,人都走了,”听筒里头,耗子身边车水马龙的声音不断响起,“我要是人家也不乐意呆,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疯,借机赖账啊,”他说到这里,猛地打了个磕巴,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用陆蔓的事儿开玩笑……”

我面无表情的听着耗子的说话,对于他转述的别人的指责,既不生气也不想反驳,等他说话告一段落后才疲惫地说了句:“我还欠着人家钱呢……”

耗子一下子哑了火,半晌才说:“还真是……我也没问那姑娘的名字,也没留联系方式,不然你回头问问晓雪?”

“……你先回家吧,咱改天再说。”

说完这句话,我准备挂机,就听耗子急火火地说:“李靖,你租来的车还在医院门口停着呢!你别忘了!”

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我有心撒泼,说爱咋咋地,车就摆在那儿,今儿不还明儿再说,可想到租车时候付的押金,又实在没法任性,突然间只想冷笑,不管遇到多糟心的事儿,都不敢随着性子闹,原因无多,因为还得生活。

生活,从不会因为你个人的喜怒哀乐而发生任何停滞。

等我还了车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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