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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2019年5月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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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宁小北和宁父默契地没有提及宁小北离婚的事情,直到宁小北将车停在了单元楼下的停车位上,宁父才一脸欲言又止地跟宁小北说:“一会儿上去,如果你妈说了什么,你别跟你妈较真,她那个人……”
  “爸,我知道,当年我不听你们的话,如今自作自受,我妈说什么,我都不在意。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不等宁父说完,宁小北先一步打消了宁父的顾虑。
  “别这么说,谁能看人不走眼呢,何况秦铭也不是那种坏到骨子里的男人,前些年对你还是很好的。只是你妈心里,那个坎儿不好过,所以让让她。”听到宁小北自我嘲解,宁父的心里着实不舒服。
  “好了,爸,我们上去吧。”宁小北锁了车子,挎着背包,撒娇地搀着宁父一同上了楼。
  “妈,我回来了。”宁父打开门,让开身子让宁小北先进,宁小北进了房子先是听到了母亲爽朗的笑声自客厅传了过来,转头看了眼宁父,看到宁父也是一脸不知情的样子,才冲着房子里喊了一声。
  宁父、宁母所住的这套房子,是宁父任职期间分配下来的,三室两厅,面积不大,装修也是中规中矩,只是家里的家具陈设看上去比较高档有品味。
  而这套高档且有品味的家具摆设,是前几年宁父退下来后秦铭托人从外地订购来的,费了一番功夫。
  如今,秦铭留给这个家里的,除了这套家具,就只剩下怨愤了。
  “你怎么回来了?”宁母听到宁小北的声音,忙自沙发上站起快步走向玄关,看着自己女儿已经换了拖鞋,将包挂在玄关的衣架上,一脸诧异地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这儿是我家。”宁小北笑着说道,“谁来咱家了?看你笑得那么开心。”
  “这儿哪儿是你家,十八年前这儿就不是你家了。”宁母说着,脸上的笑容收起,转身又往客厅走去。
  “诶呦,当妈的怎么能这么说闺女呢,听了多让人寒心啊。”宁小北才不理自己妈妈突然的变脸,随着宁母进了客厅,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秦岚,笑着打了招呼,“秦姨,您来了。”
  “小北回来了。”秦岚一边笑着大量着跟着宁母一同走进客厅的宁小北,一边站起身子跟宁母说道,“那我先走了,那事儿你那边先联系着,我这边回去跟邓霖也说说。”
  “好的,那咱们改天再说。”宁母应着,宁小北回来,她这会儿已然没了心思和秦岚再继续聊下去,便也没客套地说留客的话。
  “小北,在家好好陪陪你妈妈,你的事儿惹得你妈妈难过了好一阵子。”秦岚临出门看着宁小北说道,而这句叮嘱的话像一根银针,刺破了宁母心底已经膨胀到了极限的怨愤。
  “那我先走了。”秦岚看到宁母突然的静默,有些尴尬地跟宁母打了招呼,便往门外走。
  “嗯。”宁母应了一声,看着秦岚走出房门,气呼呼地转身便往客厅走去。
  “秦姨慢走。”将人送走,宁小北对着秦岚的背影喊了一句,而后急急地关上门,小跑地追上已然生气的宁母。
  “妈,你看你,怎么能在外人面前掉脸呢,多不好。”宁小北伸手搀住宁母,卖乖地样子让宁母没来由地红了眼睛。
  “你自己看看你这都是什么事,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离婚的事情整个院里谁不知道。”宁母说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坐在了沙发上。
  “好了,我错了,你先别哭了。”从小,宁小北最害怕的就是宁母的眼泪,只要宁母流泪,天大的不愿自己也会先低头妥协,当然,除了和秦铭结婚的事情。
  “你错了,你错了,你现在知道错了又有什么用。当年我和你爸怎么跟你说的,你哪怕听进去一句呢,如今也不至于这样。”宁母越想越懊恼,越说越来气。
  “好了妈,咱不说以前了,那如果没和秦铭结婚,哪儿来的秦雅呢。想想你的乖外孙,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过去了。”如果是两个月前,面对宁母这般的念叨,宁小北或许会径直躲进自己的卧室,但,经历了2204老爷子的事情,看着面前与2204老太太年龄差不了多少的宁母,宁小北再无奈,依旧想着办法哄宁母开心。
  “雅雅前天给我来电话了,让我对你的事情不要管,你看,孩子都比你懂事。”提到自己的宝贝外孙,宁母的脸上平和了许多。
  “妈,你没跟她说我和秦铭离婚的事情吧。”宁小北急忙问道,“我想等她暑假回来,当面跟她说。”
  “我没说,我看雅雅没提,我也没敢多嘴。”宁母深吸一口气,舒缓着自己的情绪。
  “妈,我饿了。”离婚的事情如何跟女儿讲,自己还没想好,听到宁母没提这茬,宁小北瞬间舒了一口气,看到宁母不再跟自己计较离婚的事情,忙找了借口换个话题。
  “就知道吃,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二十出头时一样没心没肺,你说你以后怎么办。”宁母一边唠叨,一边喊,“老头子,你又在房子里忙叨什么呢,赶紧去买点肉吧,咱们中午吃杂酱面。”
  宁父在进门看到秦岚的时候,就进了卧室。
  秦岚是邓霖的母亲,自小,两家人看着邓霖和宁小北要好的模样,心中当然是有意撮合的,毕竟两家知根知底,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好。
  谁都没想到宁小北会突然带回来秦铭,并且非君不嫁。
  为这事,秦岚没少当着宁母的面儿埋怨宁小北,尤其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已经四十多岁的邓霖对于婚姻完全不当回事,秦岚更是将邓霖不婚的根结推脱到宁小北身上。
  作为疼爱了一辈子闺女的宁父,对于秦岚这些莫须有的怪罪,当然是不喜的,所以,看到秦岚,宁父一般都会避开。
  “好,我这就去。”宁父从卧室走出来爽朗地应着,已经再次将外套穿上,“要不要再买点卤味?”
  “买点吧。”宁母看了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宁小北,对着宁父点了点头。
  此刻的宁小北靠在宁母的肩头,眼泪顺着脸颊一点点的流着,她不敢放声哭,不敢吸鼻子,不敢说话,就怕宁母看到自己的异常。
  无论自己曾经做过多么荒唐的事情,更无论自己曾伤过父母多深,只要回到家,她就是他们的宝贝。
  他们知道自己爱吃什么,需要什么,即使责备与唠叨,也舍不得出言太重,这就是她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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