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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2019年5月18日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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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小北开车载着老太太去往医院的路上,邓霖的电话打了过来,问了情况后,便急急地换了衣服,也跟着来到了医院。
  老爷子的手术还不知要多久,这么多人呆在手术室外这样干着急,起不了任何作用。因为张慧第二天还要上班,如今有邓霖陪着,宁小北感觉也没那么慌了,便劝张慧回家。
  张慧没有推托,只说了下班后再过来,便离开了。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手术结束,主刀医生出来详细地介绍了老爷子的病情以及手术中出现的状况,总而言之,不幸中的万幸,老爷子虽然高龄,但出血不多,而且意志力坚强,手术后各项指标都不错,已经送进了重症监护室,现在就等病人苏醒,之后如果情况稳定,便可转入普通病房。
  老太太神经一直绷着,直到医生说老爷子情况稳定,身子忽然便瘫软了下来,直直地栽进了宁小北的怀里,晕了过去。
  看到宁小北被吓了一跳,邓霖忙向前接住了老太太,主刀医生也忙向前一步检查老太太的状况。
  “没事,只是因为神经长期处于紧张状态,如今又突然放松导致的短暂昏迷,先送去病房休息吧,吊点营养针。老爷子那边晚上留个人看护。你们俩刚好一个照顾父亲,一个照顾母亲。”医生说完,便转头吩咐护士给老太太安排病房的事,宁小北听到医生自作主张地任务分配,原本想解释,最终只是看着邓霖无力地笑了笑。
  老太太到病房没多久便醒了,着急地要去看看老爷子的状态,宁小北劝说了半天,总算是劝住了。
  “小北,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太太拉着宁小北的手,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阿姨,您别这么说,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更何况您还送给我那么多好吃的小菜。”如今老爷子病情稳定,老太太也缓过了劲儿,宁小北说话,也觉得轻松了许多。
  “阿姨是真的打心眼里谢谢你。如果你没搬来,如果当初你没主动上我家,如果我们只是点头之交的邻居,今天的事,我一定不会麻烦你。你是不知道呀,大家虽然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但真正遇到事情了,能求上帮忙的,真没几个。”老太太说着,眼神里有着隐忍。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如今叔叔情况稳定,您也要保重身体,可不能再像刚刚那样突然晕倒了。”宁小北看着老太太寞落的模样,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只能转移话题。
  “嗯,我会注意身体的,我可不敢病了,我还得伺候老头子呢。”老太太说完,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笑意。
  之后,宁小北安排老太太睡下,自己轻轻走出病房,去了重症监护室的楼层。
  因为分身乏术没办法独自照顾两个老人,所以宁小北才会不得已麻烦邓霖,但邓霖毕竟和老爷子、老太太没有任何交集,如今让邓霖守着老爷子,宁小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决定去重症监护室看看。
  “你怎么过来了?”宁小北刚走出电梯,便碰上了邓霖。
  “我过来看看,你干什么去?”宁小北看着略显憔悴的邓霖,脸上不自觉地就露出了一抹笑。
  “我准备去买点早点给你送过去。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邓霖看到宁小北脸上的表情,一脸的懵圈。
  “很少见到你现在这邋遢样儿,所以觉得好笑。”宁小北直言不讳,压根没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是多么的狼心狗肺。
  “我这样谁害得,你还好意思。得,早点自己去买吧。”从来都是以西装革履、一脸白净示人的邓霖,此刻不用照镜子也能想象到自己蓬头垢面的模样,但是看着面前乱发披肩的女人一脸没心没肺地戏谑着自己,就觉得有些上头。
  邓霖说着,转身便往回走。
  “别呀,我哪儿能买到你那个档次的早点呢,还是你去吧。”习惯了在邓霖面前没皮没脸,宁小北忙拉住邓霖的衣袖说道。
  “真是欠你的。”被宁小北闹的没脾气,邓霖甩开宁小北的手,便按下了电梯。
  “老太太睡着了我才上来的,你速度点,我在这儿等你。”看到邓霖妥协,宁小北冲着已经进了电梯的邓霖说道,而后转身往重症监护室走去。
  老爷子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不过各项生命体征都在正常范围内,而且医生说,一般病人做完开颅手术,昏迷三到五天都是很正常的,宁小北谢过医生,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下。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昨天白天因为店铺的事情兴奋异常,晚上又是一夜没睡,这会儿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宁小北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邓霖买早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宁小北靠在长椅上,已经睡着了。
  宁小北长得不算漂亮,跟院儿里的其他女孩子比起来,只能算得上清秀。但从小,被一群女生爱慕的邓霖却就是喜欢照顾着宁小北,如果非要找个原因的话,或许就是因为五岁的时候,妈妈拉着他去幼稚园报到,路过宁小北家门口,刚巧碰到已经报到过的宁小北妈妈和宁小北。
  当时,宁小北的妈妈很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而自己的老妈更是笑嘻嘻地让两个小朋友握握手,说:“你们以后就是同学了。”
  也许就因为这样,所以潜意识里邓霖觉得自己和宁小北之间要比和其他人更亲近一些。也因此,幼稚园、小学、初中、高中,一路走来,他们的感情被父母拿来说事,被同学拿来开玩笑。
  邓霖对此不觉得什么,只是宁小北每次听到关于他们的玩笑话都会皱着眉头,所以高中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宁小北故意避开邓霖。
  之后他们去了不同的大学,虽然两所大学距离不远,而邓霖也经常借着友谊之名去宁小北的大学探望,但谁也没想到,做了二十多年乖乖女的宁小北,会在毕业不久后,突然告诉大家自己恋爱了,而且准备结婚了。
  邓霖至今都忘不了当年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脑袋轰然炸裂的感觉,似乎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就在那一瞬。
  之后,宁小北向父母摊牌,宁小北的父母劝不住跑来找邓霖帮忙,然而,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邓霖,怎么会不了解宁小北的性子。
  那时候,劝说只是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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