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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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我本以为过敏这件事与我没什么关系,直到我第一次喝到了椰汁。后来朋友和我说,椰子过敏没关系你还可以喝牛奶,然后我发现了我乳糖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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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诺很小的时候就会偷偷模仿爸爸打拳的样子,她觉得很帅,也很有趣。杨沛沅就带她去学了跆拳道,等她大些,开始亲自教她格斗技巧和拳击动作。

在杨一诺十岁出头的年纪,就可以说是同龄人里武力值最高的人了。

杨一诺的母亲从小学舞蹈,她知道学舞有多苦,从来没有动过要让杨一诺继承她衣钵的想法。但杨一诺在肢体上展现出来的天赋极高,学一学防身技能将来也好保护自己还能强身健体,就也挺支持的。

随着杨一诺的年纪渐渐长大,整个人的状态越来越像母亲,但她的个性却与父亲很相似,坚韧执着,还有一股子倔强。

杨一诺生来要强,在许多事情上都很有主见。她的成绩不差,父母也从来没有期望她要如何出人头地,所以也就让她自由成长,只想让她在爱里开开心心地过完这一生。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么践行的,杨一诺自信也自知,心思敏感情商很高,她长成了自己的样子,一路上也没有让父母过多操心。

就算是杨一诺的母亲怀了二胎,家里亲戚们都逗她“你爸妈有了弟弟妹妹就不要你了”让她确实心里有些许波澜,但母亲的安慰让她的内心的不安很快就被抚平了。她相信父母的爱,也相信即将出生的弟弟或妹妹也会爱她,而她也会同样地爱着家人。

只不过没想到这份安心和坚信给她带来的平静的生活,被一朝击碎。

由于杨沛沅不放心妻子一个人在家,原本四天的行程他硬是压缩成了三天,在第三天的傍晚就匆匆赶回家了。

推门到家时家里静悄悄的,没有开灯也没有任何声响,他们以为杨一诺的妈妈在休息,就也没敢大声说话。

杨一诺悄悄推门进到父母的卧室,结果发现母亲并不在床上。靠窗那一侧的被子凌乱地皱在一起,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的,昏暗的房间让她有些看不清,但她清楚这不是母亲的习惯。

不知是什么驱使着她向着床边走去,紧接着,一声尖叫击碎了这个平静美满的家庭。

杨沛沅飞奔到房间只看到被吓得摔坐在地上的杨一诺,而床边的大地毯上则躺着自己的妻子。

第一反应是立刻捂住女儿的眼睛,却已经无济于事。宽大的手掌下的人抖如筛糠手脚冰冷,而他眼前的妻子身着睡衣全是血迹,流出来的血液浸透了白色的地毯,画面至今想到都令人不寒而栗。

杨沛沅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是如何报的警,如何安顿的女儿。他只记得自己怒火中烧差点就要拿着菜单冲去找吉哥,但被几位朋友拦下。

浑浑噩噩的几天过去杨沛沅的头发也白了一半,终于在某一天的深夜他接到了警察的电话:凶手抓住了,初步判断是入室盗窃,被发现后失手伤人逃逸,由于伤口太深加之死者还是个孕妇,出血过多死亡。

杨沛沅心里清楚得很这绝对不是入室盗窃这么简单,警察让他明天一早去趟警局,杨沛沅打算到时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一看手机号是网络虚拟号码,杨沛沅立刻警觉起来。

“老杨,这份见面礼你喜欢吗?”

是吉哥的声音,虽然和以前比已经沧桑许多,但杨沛沅还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杨沛沅声音有些颤抖。

“不干什么,那哥们儿的路已经铺好了,入室盗窃和故意杀人分别判多久你心里有数吧?”

“我呢,就是好心来提醒你一下,你怎么发的家创的业……还记不记得了?”

“你要是一不小心说出点什么话……别说老婆了,你是连自己都保不住哟~”

“万一你也进去了,那你这宝贝闺女……”

杨沛沅脑袋中的弦一下子被扯到了最紧,杨一诺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人了,他不能再失去她。

“嗐,你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明年你们一诺就要读高中了吧,这高中可是寄宿学校,会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哎哎哎,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别骂街啊!”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至于你明天去警察局要说什么该说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

电话忙音一声声传进杨沛沅的耳朵里,他却没有挂断刚才的电话。

一夜没睡,第二天杨沛沅像是失了魂魄一般走进警察局,又以同样的模样走了出来。

他妥协了。

从警察局出来他径直打车到了岳父岳母家,自从出事杨一诺也暂时搬去外公外婆家住。

到家后他直直地走向妻子的灵位,上了一炷香,将案件结果讲给了他们听。

讲完后他转势一跪,朝着岳父岳母磕了一个头。

杨沛沅的内心日日夜夜都在遭受谴责,他不想再瞒着岳父母这些过去,便把曾经的过往都悉数吐露。

老人听完后自然是愤怒异常,而他没想到原本在自己房间的杨一诺也透过门缝听到了他的话。

杨一诺在短短几天内,就要接受自己的母亲被杀害,杀人犯还是父亲的仇人,而父亲曾经也做过不合法的勾当这样的事实,对于十几岁的她来说,太过沉重了。

于是在获得外公外婆的同意后,杨一诺搬出了自己原来的家,而她也因为打击巨大,心里的疙瘩难以消解,拒绝再和父亲见面。

杨沛沅曾一度失去了女儿的信息,直到杨一诺上了高中。

他非常害怕吉哥会在学校对女儿图谋不轨,于是开始寻找并固定一些在私下探查消息的人。这些人和他之前拳击馆的教练不同,他们除了拥有较好的身手,还有广泛的人脉和关系,不仅能够打探到一些信息,还能够在必要时候在暗处时刻保护。

果不其然,杨沛沅很快就收到了杨一诺在学校被校园霸凌的消息。

先是杨一诺的桌子被莫名其妙的掀翻,课本文具散落一地,再是杨一诺的床铺被水浇湿,衣服被人扔在地上。而后是傍晚大家都去吃饭时,杨一诺被几个校园男生围在角落出言不逊,甚至还想动手动脚。

做出这些事的人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无一例外的拥有一些街边的兄弟姐妹们,杨一诺心里清楚到底是谁授意让他们这么做的。

只不过,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杨一诺并不是个软柿子。

课桌被掀翻就扶起来,文具课本再整理,但第二天肇事者们的课桌也同杨一诺的一样倒在地上,书本和文具却飞到了教室外的走廊里。寝室床铺被浇湿,舍友们纷纷同情地帮她洗被子还让她晚上和自己一块睡,但第二天浇湿她床铺的那人被褥也全湿透,还是用洗拖把的水浇的。

至于在角落被围困嘛……他们可能不清楚杨一诺学得比钢琴更早的,是格斗。

向杨一诺伸出的第一只手就被截着胳膊反关节拧了过去。旁边的男生见状一拥而上,杂乱无章的出拳喊叫只让杨一诺觉得吵闹和不屑,仅仅是几个简单的招式就让四个人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爬不起来。旁边望风的赶来时杨一诺刚刚活动开筋骨,见他冲过来顺势送了他一脚,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小角落吃饭去了。

杨沛沅知道自己女儿被盯上了十分着急,但当他发现在学校里好像没人能伤得了杨一诺时他又稍稍安心了一些。

不过他还是做了一些处理的,比如提前找了学校里的人保证安全,再和老师积极沟通。杨一诺平时成绩好人也乖,老师们都挺喜欢她的,再加之她这些行为不能鼓励但说到底也是别人先动手,所以也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只不过杨一诺经此一战带来的效果就是再也没有人敢校园霸凌她了。她平时性格好脾气好,朋友也挺多的,之前有心之人散播的“杨一诺没有妈妈”和“杨一诺爸爸害死了她妈妈”的传言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是传播者遭到了大家一致抵制。

虽然周围虎视眈眈的眼睛收敛了许多,但杨一诺在夜晚总是会不断地质疑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不是对的。

经历母亲一事的她已经拥有了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和思考,她在做出一些反击后不得不为了这些而在内心不断拷问自己。

她害怕自己在以暴制暴,害怕自己这样的行为会像蝴蝶效应一样最终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她害怕父亲的悲剧再一次在自己身上重演。

从那时开始,杨一诺努力收起了自己身上尖锐的刺,训练自己的口才和表达能力,培养自己对于突然发生的事要做到处变不惊,对于心里所想要喜怒不形于色。

她在大家还都在青春活泼的时候就带上了厚厚的面具,习惯了面具下的生活,一直到现在。

杨一诺对于父亲的复杂心情,难以言喻。她不愿意见他,她心底的埋怨,她亲手划开的父女之情,无一不让她难过。

但她至今都还希望着,父亲有一天能直面这些过去,给这件事,一个正确的、它该有的答案。

“所以……”

“这么多年,你真的没有想过要给妈妈一个交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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