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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迎春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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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次对春天有概念,不是由低转高的气温,而是妈妈指着公园黄色的小花对我说:“这是迎春花,它开了,春天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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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晨光一天比一天亮得早开始,空气中凝固的霜雪味逐渐被湿润的露水味取代,绿叶新出,嫩枝抽条。大学里嬉笑打闹苏醒的时间也越发地早,人们在清减自己冬衣的同时,也逐渐摆脱冬天的桎梏。

校园里本就没有长久不变的时空,日光渐长后操场和各个活动室的气氛也如同化冻的溪流,带着全新的氧气向前奔走。下课铃响后拎起篮球或是抱着自己的厚外套结伴走出教学楼,浮冰碰撞,在叮当作响后碎成小块,追随流水,融入流水。

橘金色地阳光透过小块的玻璃顶窗爬入一个小房间,把里面人的影子印在了墙上。从后向前,短发挥动鼓棒的男生,早就热得把外套抛开,只穿着t恤,脖子上的金属小牌随着他的身体规律晃动。一侧穿着裙子的女生安静地坐在没插电的大音响上,搭着腿一心一意按着贝斯弦。前方握着麦克风的男生正在唱着歌,抱着吉他的男生拨弄着琴弦为他和声。另一侧是键盘和暂时闲置的音频台,卷发女生坐在这两者之间弹奏着快结束的几个键。

倾斜的阳光从他们身后穿过,千丝万缕地追着扬起的灰尘,把这个小房间空气中漂浮的音符晒得浓稠。每个人都闪闪发光,像舞台上背灯打下来的那一刻那么美好。

其实这只一个平凡的乐队排练日,排练室的空椅子上搭着几件衣服,衣服的主人们刚随着键盘音的结束完成今天的热身练习,正在喝水休息。

杨一诺拿起手机翻着这半小时缺席的新消息,专业群里辅导员转发了一条春季流感预防须知,班级群里是团支书发的“交团费了啊3个人10块,转支付宝……”。

紧接着就是来自班长的未读消息,“团费已交。”

她们班的团费一向如此,三个学号相连的人一起交10元,一般来说是轮流付。这次正好轮到班长季恺未,她13号,杨一诺15号。

杨一诺抿了抿嘴唇,似笑非笑地回复道:“谢谢班长~”

下一秒班长两个字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在排练?”

“对”

“正好,刚开会的时候说5月校庆有个安排给你们,我来找你?”

“好”

杨一诺把目光从手机转向排练室,鼓手正带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节奏世界里,贝斯手蹲在一旁在调试设备的连接线,吉他手和主唱从练习结束就聊到现在一刻不停……杨一诺把手机放在旁边的音频台上,清了清嗓子:“那什么…一会儿我们班长要过来,说是校庆有安排。”

鼓棒依旧在哒哒哒敲打鼓面,音响仍然在发出插拔设备线的电流声,另外两个人头都没抬一下。果然,四个人并没有一个搭理她的。

杨一诺挑了一下眉毛,习以为常的样子,转过去敲了三下键盘,

“一会我班长要来,校庆有任务。”

三下同样的音符是meteor乐队约定俗成的信号,即“我有话要说”。如果没有这个信号,平时在热火朝天的排练室是不可能用人声突出重围的。

鼓手摘下耳机看着杨一诺,有点懵地问了句“你班长?”

“就是学生会组织部的部长!”刘长安撑着麦克架左右摇晃,像个钟摆。

何杉点了点头:“这是我们几个第一次校级的大型任务吧。”

meteor乐队是y城大学的官方也是唯一一支校乐队,算一算已经成立快15年了。以前代表学校参加过不少校园乐队大赛,拿到过不错的名次。所以很受学校重视,基本校级活动都有他们表演的身影。

由于是校园乐队,成员每隔两三年都会有所变动。现在这批成员分别是鼓手钱博文,吉他手何杉和键盘杨一诺,这三位已经来乐队一年多了,是大二的学生。还有两位是才加入一个学期的大一新生:贝斯手周先茗和主唱刘长安。

鼓手钱博文被其他成员戏称为“文总”,因为他总能为乐队找来一些商演机会改善大家生活。贝斯手是文静可爱的小女生周先茗,每天穿着不同的小裙子来排练,被同伴称为乐队的吉祥物。然而吉祥物同学是计算机软件专业的专业第一,这比他们招到了一个女贝斯手还令人惊喜。

在刘长安进队之前是何杉兼任的主唱,他的风格是抱着吉他坐在高脚椅上,温柔地弹唱着悲伤的故事,细框眼镜下藏着深情。这种斯文帅哥的形象在每次校内表演时都会引来无数目光注视和轻声惊呼。永远有人在下一秒对他心动但好像从来没有人成功要到过他的联系方式。

现在的主唱刘长安唱歌就是另一种风格,蹦蹦跳跳充满活力,表演的时候还会和观众互动,校领导非常喜欢,台下的女生们也非常喜欢。不过大家都说基本不会单独偶遇他,因为他一出现就是在何杉或杨一诺身边,杉哥和一诺姐叫得亲切,所以能够鼓足勇气来认识他的人也不多。

杨一诺不仅是键盘手,还是乐队的定海神针,只要她在就没有摆不平的麻烦搞不定的困难。温柔的力量可能就是她的代名词吧。

在几声电磁滋啦后一言不发的周先茗终于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架子鼓的方向,“文总你来吧,我实在搞不定。”钱博文应声走了过去,何杉也搬了一个椅子过来对周先茗说:“周周你休息会儿吧。”

何杉走到刘长安旁边拿起桌上的水瓶,拧开盖靠着墙喝了一口:“校庆……要我们表演个啥呢?”

“当然是积极向上展现校风的歌啦,可能是个晚会开场之类的?”刘长安嘴上答着,伸手抽走了何杉的水瓶,也喝了几口水。

杨一诺划开屏幕来回翻着和季恺未的聊天记录,想着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来,要不要先发消息问一下她什么任务,这里能先讨论讨论。

正想着排练室的门被敲响了。

刘长安几乎是蹦着去开排练室的门,门口的季恺未显然对如此快的开门速度有些惊讶,但还没等她惊讶过一秒,就被刘长安拽着迎进了屋子。

“你来啦~”杨一诺听见敲门声时就站起了声,在她绕开各自乐器和地上的电线后季恺未恰好进屋。

“嗯,刚在外面,就给你们带了奶茶。”季恺未转头把一个大袋子递给刘长安,“长安来帮忙分一下。”

“好嘞!”

“你这也太客气了!”杨一诺很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季恺未笑了笑从手里小袋子中拿出一杯果茶,插好吸管递给杨一诺,“这有什么的,喏,你的果茶。”

贴心到如此程度杨一诺也无言推辞了,拉着季恺未找个了个椅子坐下,聊着天等他们把奶茶分完,然后话题步入正轨。

“校庆什么任务,要我们做啥?”

刘长安听到凑了过来,“对啊对啊,不会要我们唱校歌吧?”

何杉看了他一眼,没忍住笑出了声,“校歌轮得到你啊,那肯定是合唱团的事儿啊!”

季恺未也笑着,“对,合唱团要唱校歌。这次校庆当天安排分三个模块,主要是纪念过去、做好当下和展望未来。把你们安排在展望未来,就是校庆的晚会环节,开场和结尾各唱一首歌,要那种积极向前的。”

“要改词吗?”

“不用改,原曲就行。如果你们有符合主题的原创歌曲也行。定好了报给我就好。”

讨论了一阵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陷入了思考。何杉在手机上划了一会,把手机摆上了谱架,伸手把身边的吉他捞了起来。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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