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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不懂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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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力拖着满身是伤的身体和沉重的铁链,小心地服侍通古斯。他不是没想过逃跑,而且也发现了一些破绽,带着拉克申等人逃过。但是他们逃到接近草原的边缘时,被一道像火一样的“高墙”拦住。在这道“火墙”下有着数不清的人类和动物尸骸,有些已经完全变成灰渣,有的则一半是完整的骸骨,一半是灰渣。

后来朵力才知道,这是通古斯施展魔法设置的,就是防止有人逃跑或者有生人进入。

为了惩罚朵力等人的逃跑行为,通古斯折磨朵力五人,其中两人因为不堪折磨,在悲愤中死去。剩下的两人,除了拉克申,也因为伤重难以治好死去。

从此朵力和拉克申相扶相携,一起小心翼翼地侍奉通古斯。有时候他俩受到指派,去森林中打猎,一方面满足通古斯的食欲,一方面他俩和其他的奴隶也能有口吃的。

朵力和拉克申都是打猎的好手。只是因为带着沉重的铁链,十分不便。但他俩逐渐适应了这些铁链,还能把铁链当做武器,击杀猎物。他们总是能够猎到熊、虎、豹这样的猛兽。

但是这些猎物并不够通古斯吃的,所以它时不时地会出去抢掠人类。朵力见此,就趁通古斯心情好的时候建议养些牛羊和驯鹿,这样就能弥补只靠打猎得到食物的不足了。通古斯倒是听了这个建议,就指派朵力和拉克申负责放牧牛羊驯鹿,间或去打猎。

这样一来,即使不能保证顿顿都吃到肉,但起码他俩和其他奴隶能喝到牛羊鹿奶,不至于因为营养不足而生病或无力,还能使周边的人类少受通古斯的血腥肆虐。若是有剩余牛羊鹿奶,他们就做成了奶酪。用这种方式,两人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

有时候,两人都会思念亲人,思念自己的比日和孩子。朵力被掳走时,乔诺才五岁。

从乔诺三岁起,朵力就带着乔诺骑马、射箭。乔诺五岁的时候,已经能独自骑着小马驹跑上好几圈了。想起乔诺开心的小脸和清脆的笑声,以及奶声奶气叫着“阿爸”的童音,朵力的脸上就浮起开心的笑容。

拉克申也想念自己的儿子布合。与朵力说起自己的儿子布合,这个有着铮铮铁骨的大汉忍不住掉下眼泪。他算着日子,念叨着“布合应该会骑骏马了”、“他该去找个比日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儿子早已经结拜为安达了。朵力和拉克申则是被掳走的第三年才结拜为安达,那时候,被抓来的部众只剩下他俩了。

乔诺不知道朵力是不是还活着,但冥冥之中他感觉到阿爸一定会活着的。因为他从巴突和部落中人们的言语里,知道阿爸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勇士,是一个能够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之才。他遇事冷静,也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

乔诺在帐落群里转了一圈回到自己的毡房,盘坐在地毡上开始练习魔法和精神力。现在他的精神力达到白狼水平的一半以上了,他相信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赶上白狼,只是魔法的级别迟迟不能突破。他琢磨着,这次出来一定要找机会去猎杀一头猛虎,早日突破魔法第二级上层,那样距离救回阿爸就又近了一步。

练了没多久,就有人来请乔诺,是达格尼让乔诺陪着她逛逛集镇。乔诺本不想去,但是也没有什么借口能够推脱,只好跟着达格尼喝了几碗奶茶,吃了些小果子,带着几名女仆出发了。

这是乔诺第一次来到集镇,一座座的毡房、帐篷有序地排列,中间留下一条可以并排走八匹马的大路。每座毡房、帐篷里都有着不同的商贩售卖丝绸、绢布、玉器、兵器、药材等等。乔诺的一双眼睛都有些看不过来了。

达格尼像一只百灵鸟似的,叽叽喳喳地给乔诺介绍那些丝绸是从哪儿来的,玉器又是来自哪里等等。

乔诺看到一家卖兵器的帐篷,走进去一一打量。老板迎上来向乔诺推销。

老板头戴尖顶粗纱帽、鹰鼻深目,乔诺对其相貌奇异很是疑惑。与其交谈才知,老板是苏特人,名为曹孚金。乔诺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相貌的人,也了解到遥远的西方部族众多,人种各异。

乔诺看到一张弓,与阿斯兰和达格尼的都不同。这一张是用牛角加上柘木条制成的,弓弦是用牛皮缠制的。弓的形状也与乔诺见过的不同。草原上用的弓基本是整根柘木或柞木条制作的单体弓,成弧形。乔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形状的弓,不禁仔细打量。

见乔诺在弓前驻足,曹孚金满脸堆笑走过来说:“这张反曲弓是中州常用的,很多西域的武士也很喜欢用,只要五十贯钱或者二十五两银子,附送精美弓袋。”

乔诺听闻赶紧放下,他可没有什么银子铜钱,因为在部落里从来都没用过这些,想要什么东西通常都是拿着牛羊或者猎物等物交换。仅有的一百文钱还是昨晚阿斯兰赏的,根本就不够买这张弓。

他感到有些尴尬,转身要走。曹孚金拉住了他:“客人要是没有银子和铜钱,也可以用其它东西换。”

乔诺也没有什么能够换的东西,只好摇摇头,欲退出去。

精于察言观色的曹孚金看到乔诺的窘态,也看到乔诺是随着一位服饰华丽的女人来的,以为乔诺是女人的随从,因此并没有因乔诺衣着普通又没有银钱而变脸色,反而想做成这笔生意。

因此曹孚金又说:“要不这样,我想要一张完整的虎皮,不能有任何瑕疵,也就是不能有刀伤箭孔。只要你能拿来这样一张虎皮,这张弓就是你的了。”

乔诺还是摇摇头出了帐篷,见达格尼在一个玉器商铺里挑选着。他刚想走过去,就看到嘎尔迪带着两个男仆气喘吁吁地跑到达格尼身边,埋怨道:“怎么不等等我就出来了?”

乔诺走过去,达格尼已转过身子,正在对嘎尔迪说话,意思是有乔诺陪着自己,没什么事儿。

嘎尔迪看了乔诺一眼,没有理会,继续问达格尼看中什么了,他来买。

达格尼看向乔诺:“刚才看你进了兵器铺子,有没有看到喜欢的兵器?”

乔诺摇摇头,漫无目的地扫了扫面前的金银玉石饰品。

达格尼挑了些玉饰品,问嘎尔迪和乔诺哪些好看,跟她能搭配上。乔诺老老实实地答道:“我不懂这些。”

嘎尔迪则一脸的得色,咪咪笑着豪气地对达格尼说:“都买了!达格尼,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我这个做阿哈的都给你买下来!”

达格尼眉开眼笑:“谢谢阿哈!”将手中的几件饰品都买了下来。

乔诺看了一眼摊位上的玉质饰品,忽然感觉到一阵精神力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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