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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他来过又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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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课题能够研究成功,对全世界而言都是一项历史性的工程。

接下来说的那些都是相当专业的分析,温敬听不懂,却也没有调台,采访中断进入广告时,她手上的遥控器被人拿走,顾泾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对面的沙发里。

“想什么这么出神?”他含笑问,湿漉漉的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头。

温时琛常年健身,体格比顾泾川壮实些,他的居家服套在顾泾川身上显得特别宽松。温敬朝他比画了下,微笑道:“挺适合你的。”

“还是大了些。”他卷起袖口,露出里面纤细的手臂,这样对比着一看,温敬才发觉他瘦得惊人。

“你应该趁这次休息的机会,好好调养下自己的身体。”她走进厨房将姜汤端出来,已经有了其他想法,“明天开始我让徐姨煲汤给你喝,再进研究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认真养养了。”

她微微皱眉的样子让顾泾川品尝到一丝喜悦,难得地没有拒绝。

“好。”他神色温柔,广告结束后又回到了采访的画面,他看到这一段,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她一眼,“怎么看这个?”

温敬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掩饰道:“随便调的,刚打开就看见你说这么专业的东西,我完全听不明白。”

“需要我给你解释吗?”他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缓慢喝了口姜汤,在疾风骤雨的夜里深情地注视着她。

温敬被这眼神扰得不知所措,她搓了搓手,干笑:“好啊,你给我说说病毒和细胞是什么关系吧。”

“简单来说,病毒是由蛋白质外壳和内部的遗传物质组成的,它没有细胞结构,不能生殖,所以只能寄生在活细胞中。当它能够在宿主细胞内存活时,就会借助宿主的复制系统,复制新的病毒,引发大面积感染。”

温敬似懂非懂:“那这个宿主就是人吗?”

顾泾川解释:“也可以是牲畜,有很多传染病都是人畜共传染,类似禽流感、SARS和埃博拉病毒。”

“那在研究抗病毒的药物时,一般都是用牲畜做研究吗?”

“这个要视情况而定,大部分情况下是这样。”顾泾川说,“当然也不排除一些特例,有些纳粹分子会在牲畜身上做实验,用一些生物工程上面的办法让病原体变异,再经过其他途径传播到人群中,让人类感染。”

温敬点点头:“好深奥。”她微微一笑,看他喝完了姜汤,随即说道,“时间也不早了,那你早点休息。”

不等他回答,她率先朝楼上走去,脑子里还旋转着刚刚那一堆专业术语。突然想到什么,她停下脚步,整个人都僵住了。

顾泾川担忧地问:“温敬,怎么了?”

她嗓子不自觉地紧绷,声音也变得沉冷:“你说会不会有人打着建动物疾病控制中心的旗号,其实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研究?”

“不排除有这种情况,西欧很多国家都在做秘密科研。”

温敬紧紧按着扶手,面不改色地问:“那最大程度上可以研究到什么地步?”

“历史未解决的或者新型的口蹄疫类人兽共传染性疾病,比如至今难以控制的埃博拉病毒,到达这个程度的话,不管是不是用在敌方,都已经是最极限的程度,到达了国家最高密级。”他用陈述性的口吻说完这一串,静静等待着她的反应,而她却只是平静地“嗯”了一声。

见他有些迟疑,温敬打趣道:“我的脑洞是不是挺大的?刚刚我已经联想到了一出毁灭性的战局。”

顾泾川松了一口气:“不要调皮,早些睡吧。”

他口吻亲昵,大概是今夜风声太涌,又许是她太温柔,令他无端生出了错觉,说完这句话即刻察觉不妥,谁知温敬却没有什么太大反应,而是小跑着回了房间。

是娇羞,还是尴尬?

他无从得知。

顾泾川离开的时候谁也没惊动,他将衣服叠放在床头,客房里干净整洁,没有任何有人住过的痕迹。要不是他给温敬发了短信报平安,她真要以为昨夜那场大雨只是自己梦境中的一隅。

最近做的梦太多了。

她又睡了一个回笼觉,醒来时已经十点多,中午陪老爷子吃完饭,又随他上山走了走。雨后山间湿气重,路又泥泞,老爷子走了会儿便觉吃力,温敬就让警卫员先送他回去,她独自一人继续朝山上走。

中途遇见几个背包客,模样相当狼狈,对方称昨夜那场大雨险些要了他们的命,他们顶着寒冷在山顶上强撑了一夜,雨一停就迫不及待地下山,谁料中途又迷路。温敬朝他们示意了一个方向,告诉他们一直往那边走能很快进城。

对方连连感谢,温敬微笑着同他们告别,继续往山上走。

接到阿庆电话的那一刻,她愣了会儿,随即抿起嘴露出一丝微笑。

阿庆的大嗓门回荡在山间:“温总,阳哥打电话给我了,他约了我这周五见面。”

“在哪里见?”

“还没定,他让我找个隐蔽点的地方。”阿庆特别苦恼地问,“我跟人合租的地方行不?”

温敬没忍住轻笑出声:“这事不要跟徐工他们说,也不要告诉萧紫。地方我来定,周五我跟你一起去。”

“好,好嘞!”阿庆拍着胸脯承诺,“温总你放心,我都知道情况的,不会朝外说。”

陈初的死,让命运本不相干的人牵扯到了一起,齿轮交合的瞬间,即命运同轴。

或许这是冥冥中的注定,她应该深陷于此。

山风聚涌,吹得温敬的发丝绞在了一起,她一点点将头发从脸上分拨开来,面朝着风来的方向,缓缓张开手臂。她在风中轻问:“周褚阳,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温敬陪了老爷子几天,在这期间将建筑设计公司发来的项目都看了一遍,最后给萧紫去电,要求见一见对方的负责人。萧紫安排了会面时间,恰好是周四中午,于是温敬有了恰当的理由离开。

老爷子有些不快,抱怨了几句。温敬耐心哄了一阵,又答应忙完这段时间带他出去游玩,这才算让老人家开心。临走前,温敬又嘱咐徐姨不要忘记送汤给顾泾川,徐姨不知细情,好心地问了句:“什么时候能喝到你们的喜酒?”

温敬愣住,随即说道:“我们是好朋友。”

车子离开后,徐姨看了眼老爷子,后者悠闲地闭目休息,朝她摆了摆手:“让时琛回来陪我吃饭。”

温时琛回来后就被喊到了书房,两人谈了有五十分钟,最后出来时,温时琛整张脸都有些难看,连饭都没吃就走了。老人家担心子孙的婚姻大事,温敬和顾泾川没能在一起怪到了温时琛头上,温时琛身为长孙,至今还单身更是罪不可赦。老爷子铁令一下,他不得不去相亲。

而这边温敬和萧紫约见的建筑设计公司负责人听说他们有了头绪,非要请他们吃饭,于是会面改在了饭店。负责人只带了一名秘书,于是订了一间小包厢。

温敬进门时,萧紫已经提前到了,正和对方负责人说起设计项目的事。

“这一年来,贵公司承包过二十八个项目,其中八个是景观园的设计,十三个房产项目的设计,三个度假村设计,还有四个零散的,分别是温室培育的特种环境、海底世界乐园、科技馆以及马场的设计。其中涉及温室培育和海底世界乐园两个大项目,都被安和捷足先登了,对吗?”

负责人连连点头,见温敬过来,赶紧起身。众人一番寒暄后,温敬接过话题继续说:“温室培育和海底世界乐园两个项目看起来好像八竿子打不着,但都需要温控方面的专家来做技术分析,对于器材和选料必须有深入的了解,才能在特定环境中维持需要的温度。温室培育自然不用说,海底世界乐园的话,应该有许多冰室吧?水池的水量和温度以及环境的维持都需要咨询相关专家吧?”

那人一听蒙住了,随即醍醐灌顶。

萧紫顺着他的理解给他具体的解决办法:“你先清查下接手这个项目的所有人员,看是谁全程跟进专家,或者是谁推荐专家的。”

温敬补充:“如果清除了企业内鬼,贵公司的经营情况还未改善的话,我们会正式接案,为你们做最专业的商务评估。”

一顿饭相谈甚欢,温敬小酌了两杯,兴致不高,倒是萧紫陪着客户喝了许多,出门时已经两腿打战。温敬笑她大白天就不省人事,日子过得忒滋润,看来今儿这一下午又要陪床度过了。

萧紫靠在她肩上轻笑吐气:“姐妹儿为情所困,还不带消沉半日的?温敬,你们温家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奸诈,狡猾……”

她醉语呢喃,惹得温敬连连发笑,对方秘书面对一个彻底醉倒的老板叫苦不迭,温敬安排了阿庆送他们回去,自己则一个人扶着萧紫出门。

“你说,温时琛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萧紫醉得不清醒,骂起人来却一溜的顺口,“铁石心肠,狡猾奸诈……坏人,大坏人。”

温敬哭笑不得,半拖半扶,刚想叫侍应生过来帮忙,视线一转就看见坐在窗边吃饭的男人,身边坐着一个女人,对面还有一个女人。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她轻咳了声,一桌三人皆注意到这边。

周善起先反应过来,看了眼身边的温时琛,同他一起过来。

萧紫还在出言不逊,大骂温时琛是个坏蛋!温敬忙堵她的嘴,可惜已经晚了。后面的结果不言而喻,温时琛带走了醉鬼,温敬陪着周善继续演戏,应付老爷子找来的相亲对象。只是对方在看见温时琛半搂半抱带着萧紫离开后,顿时没了热情,聊了不到十分钟就要告辞离开,温敬和周善自然都很乐意。

她们两人又坐了会儿,说起假装温时琛女朋友这件事,周善有些无奈。

“老板给钱,我权当工作,只是会令萧总误会。”

温敬浅笑:“看样子也误会不了多久,周善,恭喜你即将脱离苦海。”

“希望如此。”

周善是个聪明谨慎的女人,和她聊天并不需要太多防备,因为不该她问的,她连想都觉得多余。阿庆送完建筑公司的老板,回头来接温敬,末了还将周善送回总部。

这几天天气一直不好,到下班时间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温敬打电话回公馆,问到老爷子的情况,许是知道是她来电,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大喊:“臭丫头,还不如泾川孝顺!”

老爷子又嘟哝了几句,温敬只得乖乖受着。电话不知怎么的,转到了顾泾川手上,他还是一派温和,淡淡说道:“今天做了两个疗程,近期都不会有问题,放心吧。”

“谢谢。”她踮着脚尖说,“怎么今天有时间过去?”

“想念徐姨的汤了。”

“那你一定会上瘾的,徐姨的厨艺很好。”因为他轻松的口吻,她也不自觉柔和下来。

顾泾川慢了一拍应道:“只要徐姨不嫌麻烦,以后我可能会经常打扰。”

“不麻烦,以后天天来!”老爷子在那头接道,惹得徐姨笑声连连,温敬似乎能想象出那边温馨的场景,笑容渐暖。

两人又随便说了几句,临挂电话,老爷子又说顾泾川正要回城,恰好顺路给她送点徐姨煲的汤。老人家的心意表露得太直白,温敬不好拒绝,顾泾川微笑说“好”。

好在萧紫睡了一下午,酒醒后精力充沛,追着温敬问她之后的情形。顾泾川来时,她正在沙发上捶胸顿足地后悔,看她这样,顾泾川也没多留,放下汤就走了。

温敬送他到电梯口,他迟疑几番,终究还是问道:“你还好吗?”

“怎么会这么问?”她拢了拢发丝,轻笑着看他。

顾泾川仔细回忆了下这些天她的种种反应,出于做科研的本能,又或许是凭借着医生的那丝敏感,他察觉到她有点不对劲。但这种不对劲隐藏得很深,也有可能程度极轻,总之他没有太明白。

“感觉你有些疲惫。”他保守地说。

“一年里总有些日子特别累,可能最近出差有些猛。我跟你一样,应该多喝点汤调理调理。”她耸耸肩,像那晚一样变得有些调皮,让他着迷。

他喜欢这样开朗乐观的她,但他知道过满则溢的道理。

“不要太辛苦,如果想要度假,我可以陪你。”

温敬点点头:“你也是,太瘦了。”

“我会努力喝汤。”

“好。”

没有营养的话题,说到最后两人皆是沉默。温敬跟他挥手,侧过身来按电梯的开关,看着那扇门在他们之间缓缓合上。顾泾川抿着唇微笑,清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电梯门在合上十秒钟后又打开了。

温敬果然还是先前的那个姿态,站在电梯口不知道想着什么。他上前一步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拥住,闷沉着声音喊她的名字。因为这样的姿态,温敬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继而真切地感受到他的苍白和消瘦,比她肉眼看到的更夸张。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究竟在做什么?怎么会瘦成这样?”

顾泾川慌忙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他摸着自己的脸,假装委屈:“是不是变丑了?”

“没有。”她仔细打量他,“我只是觉得你瘦得太快了,几个月前你还很健康。”

有些瘦不只是从身体表现,更是能从骨子里显出来。顾泾川一直都是偏瘦的体型,弱不禁风的模样,但又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她曾看过他游泳时的样子,不算太强健但也很正常,如今却好像成了衣架子一般,外面只剩一张薄薄的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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