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茶烟袅袅，一片白雾中，沐婉蓉的脸色越发不可捉摸。
“算了，再查下去，难免打草惊蛇。骁骑将军深得皇上厚爱，若是得罪了他，怕是后患无穷。”
她没有得力的母家，爹在一时半会儿又靠不上，连从三品的骁骑将军都查不清楚。
“听说，近日涌进京城的流民有很多？”
白氏点头，“西北地域今年遭遇旱灾，有些贫农活不下去，便一路流亡到了京城。但这些人多数被拦在了城外，很多都沦为了乞丐。”
她有些茫然，不明白沐婉蓉怎么突然就提起了这些毫不起眼的外乡人。
沐婉蓉垂下了眼，轻轻吹开了沉浮不定的茶叶。
白氏面色一变，她挥了挥手，青竹和箬竹对视一眼，便都退了出去。
“流民多了，便什么人都会有。人心思变，与其拉拢江湖上行踪不定的术士，不如选用得力的流民。据我所知，他们中有位刚落冠的男子，名墨，字如尘。”
白氏目光游离，她不信流民中还能出能人。
沐婉蓉笑得很从容：“他曾中过文状元，皇上龙颜大悦，亲自点了他的文赋。可惜小人作梗，将他父母抓进狱中诬陷通敌作乱，皇上一怒之下将他从举人中除了名。”
前世，这位曾经的文状元丧了考妣后流亡入京，险些饿死。
上官晏不偏不倚，就在墨如尘饿死的前一刻救了他，为他安置家宅，命太医为他医治，这才堪堪从鬼门关前拉回他。
墨如尘投桃报李，为上官晏费心多年，伪造过大皇子起兵反叛的文书，偷刻过皇上的丝印。
可惜，他到死也不知道，将他从状元之位拉下马，正是上官晏早就设下的圈套。这么深的连环计，只是为了寻到有利时机，将他收为己用。
白氏张着嘴，错愕道：“可是用这样的人，一旦被有心之人捅到皇上面前……”
沐婉蓉不以为意的笑了：“你只管去做，我自会给他安排好去处。这件事，你得亲自去做，不可假手他人。”
白氏还是忧心，但在沐婉蓉的注视下，她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沐婉蓉提起茶壶，青葱水嫩的手指尤为赏心悦目，和脸上厚厚的疮痂对比鲜明。
白氏的目光有些不忍，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别开了眼睛。
一股茶香弥漫开来，沐婉蓉亲自给白氏倒了新茶，微笑道：“你尝尝，这茶道向来讲究先苦后甜。”
白氏尝了口，这茶水苦涩，苦到了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可是很快，余香从口齿间溢出，她抽动着鼻子，仿佛闻到了一股甜丝丝的香气。
沐婉蓉的神色平静，她半倚着软枕，眼神越发深不可测。
白氏心头一凛，她这才明白过来，沐婉蓉是她下半生最大的倚靠。既然决定了合作，她就得一条路走到黑。
沐婉蓉严肃道：“还有一位年仅十四的少女，相依为命的妹妹死后，她就跟着流民进了京。一定要在年关前找到她，找到后，立即将人带到我面前。”
她的口气难得这样急促，白氏重重的点头应下，又问道：“她怎么称呼？”
沐婉蓉意味深长的笑了：“只一眼，你就能从人群中发现她。纵然再落魄，衣衫再褴褛，她的美貌还是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