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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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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贵妃叹了口气。

“兰贵人是孩子的母亲,心中的痛心自是不比皇上少。”

皇帝看着沈贵妃柔和淡雅的眉目,眉目稍稍舒展了一些:“朕近日宿在你这里,心底的不悦倒是少了好些。”

满宫的女人都爱争宠夺权,乌泱泱的吵的他头疼。

唯有沈贵妃处,不管怎么样都能让他心神宁静。

皇帝轻靠在软榻上:“朕知道了,等朕空下来了便去看看她。”

……

笠日,宫中的精奇嬷嬷们便接到了圣旨。

关于小皇子的死因,务必要抓出背后主使者。

嬷嬷们到宫里的时候,兰贵人正倚着午睡,见她们气势汹汹的来,兰贵人气地指尖都在颤抖:“谁人允许你们在本宫这里放肆!真当本宫失势了吗?”

“把我们抓起来是什么意思?娘娘救我们。”

“凭什么抓我们,我们可是兰贵人宫里的。”

“娘娘救我!”

嬷嬷们面对跪了一地纷纷嚎冤的人丝毫不动容:“兰贵人莫急,老奴们是奉皇上之命来彻查小皇子的死因。”

兰贵人险些没站住。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杀害本宫儿子的人是本宫自己宫里的人?”

就连清珠和清秋都被押了起来,清秋不住的摇头:“娘娘明鉴,奴婢对娘娘忠心可鉴,怎会背叛娘娘?”

精奇嬷嬷道:“事情还未查清,还请娘娘稍安,待老奴把她们带到慎刑司一问便知。”

兰贵人咬牙:“好,查,给本宫仔细的查。若是这内鬼出在本宫自己宫中,本宫决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东西!”

皇后的耳目果然众多。

不多一会,事情经过就传到了皇后的耳里。

溪月正在为皇后添菜的手忍不住抖了抖。

相比起她,皇后倒是镇定不少:“怎么回事,皇上不是已经不再追究这件事,治了那个稳婆的罪吗?”

来传话的太监道:“奴才不知,只知今日晨起,皇上便给慎刑司的精奇嬷嬷们下了一道圣旨要彻查此事,兰贵人身边的大宫女都被带走了。”

皇后有些心烦意乱。

“本宫知道了,先下去吧。”

溪月始终大气都不敢出,试探道:“娘娘别担心,兰贵人身边的人不曾察觉到那晚的动作,就算是精奇嬷嬷们也问不出什么来。”

“果真?你们当时手脚可利落。”

溪月道:“是,她们必定不曾察觉。”

“溪月,你说皇上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思量了一下那晚的经过,溪月摇了摇头:“不可能,那晚的事情只有奴婢和稳婆知道,再没有第三人。”

她们特命人在那稳婆居住的房中放了给兰贵人扎小人的玩偶,把那玩偶的肚子做的极为夸张,暗示兰贵人的胎象有异是稳婆在作祟。

宫里虽不行巫蛊之风,闻此物心中也多少有几分心思。

还留了稳婆写给家人的信,告知兰贵人平日里待她刻薄,吃穿用度都极为敷衍,由此生恨。

皇帝看到这些的时候心中本已打消疑虑,想抓起稳婆的家人们株连。

可她们早已带着钱财和地契远走高飞。

怎生又突然起了疑虑?

“把这些菜都撤了吧。”

皇后挥了挥手,方才看着还色香味具全的一桌饭菜顿时索然无味。

细细想来,似乎这段时间皇上避着兰贵人,也从未宿在她的宫中,不是去了沈贵妃那里就是去了别的嫔妃处。

她和皇上的感情虽不能说伉俪情深,但到底她是嫡妻。

顾全着国母的颜面,皇上平日里不会这样冷落她的。

皇后起身,手上的珠串不知为何却断了!

如滚珠般洁白的珠子散落了一地,她佩戴多年的珠串,从来都没有断过,便是再老辣的姜,此刻也有些捉摸不定了。

难不成皇上果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不可能。”皇后喃喃道。

方才溪月说的知情人,其实还少了一个,那便是桂嬷嬷,但是桂嬷嬷已经死了,稳婆也已经死了。

那还能有谁可以把这件事告知皇上?

溪月。

是夜,皇后坐在梳妆台前,缓缓卸下自己额间的花钿。

傍晚,她派人传唤皇上来宫中用晚膳,皇上却以政务繁忙为理由拒绝了。

“娘娘,奴婢来就好。”溪月快步走来。

皇后看着她:“溪月,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少年了。”

“回娘娘,溪月九岁便进了国公府,如今已经伺候娘娘八年了。”

“那本宫,可曾苛待过你?”

溪月大骇,“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娘娘待奴婢极好,奴婢无父无母,若不是有娘娘,世上本该再无溪月此人。”

她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不住的给皇后磕头。

“娘娘,奴婢对您忠心可鉴,除了您之外再无二心,娘娘可要相信奴婢。”

皇后笑了笑,盈盈起身,尽管已为人母,她的腰间还是如同少女一般盈盈不住一握,她拉起溪月:“瞧你,说什么呢,本宫不过随口一问。”

“你是本宫的陪嫁丫鬟,从小便跟在本宫的身边,本宫自然信你。”

溪月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谢娘娘。”

台上放着一笼沉香木雕刻的木篮子,里面装着一些时蔬。

“这是今日新进贡来的,你帮本宫拿去送给兰贵人一些,也顺带宽慰她几句。”皇后将东西交给溪月。

“是。”

前脚才刚跨出宫门,皇后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双福。”

“奴才在。”

皇后给他使了个眼色,双福便跟了出去。

篮子里新进贡来的葡萄晶莹剔透,一看便知道是上好的贡品,若是丢了可是重责,溪月把篮子紧了紧,加快了脚步。

路过御花园时,这里却有些奇怪。

所有灯盏都被灭了。

溪月刚准备看看负责御花园的侍卫都干嘛去了,突然,喉咙处被一股大力扼,还不待她惊呼出声,嘴巴就被捂住。

“唔……唔。”是谁,溪月瞪大了眼睛。

身后那道巨大的力量把她往另一边引,那里,是一口井。

“对不住了,溪月姐姐。”双福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

只听,寂静的夜里“咚”的一声,御花园里就又重归了宁静。

灯盏又被一盏盏点起,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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